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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他摁下呼叫器,叫来了服务员,简单点了几个菜,然后就这么坐着,没有开口。“你打算怎么做?”我实在忍不住,追问说,“如果安导和秦眸解约的话。”他的指尖拨弄着那只小小的瓷杯,隔了一会儿,不答反问:“拍电影最缺的是什么?”好导演?好剧本?好演员?我心底琢磨着,他并没打算卖关子:“导演剧本演员都有了,就缺投资。”“所以,只要秦眸带投资进去就行了,是么?”我替他将话说完。他扬起唇角,那双黑亮的眼睛里有浓得化不开的雾气:“我该说你什么好呢?五万块钱而已,却要我用成百上千倍来补救。啧啧,这出息。” 作者有话要说:☆、第五幕他的一字一句清晰而低沉,可是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彻底的理解。那个瞬间,脑子里是空的,一时间我竟想不出任何辩驳或者讽刺的话,翻来覆去的只是在想,原来这就是我暗恋的人,原来他是这么看待我的。我简直想要仰头大笑了。可他拧着眉看我,最后说:“这么幼稚的手段,还是不要再用了。现在李欣因为我,不敢动你,以后没了我,她就不会有顾忌。”一字一句真的比刀子还伤人呐。我简直能听到白刀子戳进去,咔哧一声,带出一片血肉模糊。“你相信是我做的?”我跳起来,就差指着他的鼻子问候他全家。他安静的坐着,眼神里却是一种我不懂的情绪,或许是失望,又或许是讽刺。我想起昨晚那个可怕的梦。梦里我下定决心去整容,将自己剥离出沈钦隽和秦眸的感情纠葛。看,真正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干巴巴的笑了一声:“我会滚得离你们都远一些,免得再做出些幼稚的事让她伤心,让你破财。”我拿了包就要走,转身的瞬间,他拉住我的手,指尖温暖,恰好摁在我那块小小的伤疤上,语气莫名轻柔,又仿佛带着怅然:“你……白晞,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怎么会变成这样?那一刻我的心真的收紧了,血液倒流,以至于嘴唇颤抖着,每个字都说得断断续续:“我傻啊,所以我才会答应你,陪演到这份上。我变成这样,变得这么喜欢你,都是我自己犯贱!”他倏然抬头。我居高临下看着他,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用最凶狠的声音说,“沈钦隽,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他妈再来烦我,我见你一次揍一次!”对于我的辞职,同事们个个都很意外,也纷纷过来挽留。那些不舍的我想是真心的,毕竟在这里的几个月,我们相处算是愉快。老大把我请进了办公室,探究着问:“白晞,到底怎么了?”我低头想了想,最后说:“我本来以为自己能适应朝九晚五的白领工作。”“怎么?你还要回去干摄影?”老大有些吃惊,“你知不知道当初招你进来的时候……”我勉强笑了笑,打断了他:“老大,我知道当初自己能进来不容易,也多亏了你的帮忙。可是这件事我真的已经决定了。”老大看着我,嘴巴张了张,最后却什么都没说,挥了挥手:“行,交接完我给你践行。”许琢知道了只是叹口气说:“白晞,你在荣威做得长才怪呢!做财务根本不适合你!不过能捞到年终奖和镜头你也够本了。”我黑线:“我是为了男人才辞职的!“她就差没哈哈大笑:“少来了!我现在强烈怀疑你没有性取向……”我:……“接下去什么打算啊?”“旅个游先。”“真洒脱……那你男人呢?”我犹豫了一下,镇定的打字:“男人抛弃我了。”那样的话说出来,没有人相信。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我总在想,这个世界上真的没人能完全真正的了解另一个人。好比我在同事们眼里,能干活不抱怨,开起玩笑来百无禁忌也不会生气;可是在许琢他们眼里,我就是一个“飘着”的人——用他们的话说:“从来都不知道白晞脑子在想些什么”。做猎头那位师兄有次喝醉了,竟然背起了世说新语,夸我:“白晞多少有点像古代人……夜乘小船就之,造门不前而返。人问其故,王曰:‘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我在旁边听着,却只能苦笑,这也算是优点么?我也想像普通人那样,安安分分的生活。他们家中有长辈、有牵挂,规规矩矩的读书、工作,不走岔分毫,虽然世俗,却也满是温暖的乐趣——不像我,孤零零的一个人,看似自由,其实世间百态、人世哀凉,没人比我更加清楚。当我和同事们吃完烤肉、唱完歌,独自一个人回到家中时,那种感觉愈发的强烈。别人失业、换工作还能找老爸老妈诉苦抱怨,可我呢?我拖着醉醺醺的身体坐在电脑边查特价机票,深夜一团暖暖的灯光下,指尖敲击键盘发出清脆的声音,那点疤痕已经淡了很多,不复那时的狰狞。这个世界上什么都能愈合,都能褪色,唯一能永远,就是时光本身吧。现在头痛得难受,我也懒得去做攻略,随便选了张去杭州的机票,正要付款,手机响了。我先去看来电显示,不是沈钦隽——松了口气,我接起来:“师父。”和麦臻东说完,我瞬间就被治愈了——很多成语瞬间涌上心头。天无绝人之路;柳暗花明又一春;塞翁失马;上帝为你关上一扇窗,一定打开了一扇门……我竟然接到了人生第一个掌镜邀约!《V》杂志最近正在筹划一个年轻线品牌《Young》,第一期会在春季上市,制作期非常紧张。多亏了麦臻东的推荐,最为重头戏的一组大片便由我掌镜。因为是新杂志,杂志社的投入不遗余力,要赴外地取景,只是拍摄对象还是待定——据说圈子里几位颇有实力的新星都在争取,不过到底花落谁家,就要看各自的背景和人脉了。对我来说,谁来拍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我的表现不失水准,就能成为杂志的特约摄影师。这个想法令我一夜无眠,翌日一早正式接到杂志主编电话的时候,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我马上就来。”在荣威是穿惯的白领装扮,现在可以通通扔到一边去了。我扒拉开衣橱,找出了以前那些卫衣牛仔裤,最后简单把头发扎起来,水肿着一张脸就出门了。一进杂志社,也没有过多的寒暄,助理直接把我领进了会议室。里边齐刷刷坐满了人,就连主编苏汶都在,她看了我一眼,随意的介绍说:“白晞大家都认识吧,以前是助理,这次是这套图的摄影师。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和她沟通。”原来是在开选题会。我拿过手里的资料翻了翻,上边定了几个拍摄地,天南海北的有海边、竹林、沙漠……十几位编辑为了主题争论不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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