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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修补的全是瓷器,而清洗碎瓷片需要很大的耐心,因为在粘补的时候,哪怕缝隙里还有一小粒污泥也会影响最终瓷器的形状。她戴着手套,小心翼翼的洗刷那些碎瓷,指尖的力道轻柔,偶尔听到轻轻的水滴声,她可以这么坐着度过整整一天。今天的成果是修复完一件青白釉的四系罐,和一个越窑的刻花粉盒。都是用一种特殊的填充材料,将碎片拼接起来,又将缝隙填满,最后由专家来验收,几乎看不出任何的痕迹。傍晚的时候,他们看着工作人员把几件成品装进了盒中,带到展厅里去,都笑着叹口气,仿佛大功告成。洛遥扶着发酸的脖子回到办公室,才知道上次的剧组又来了,这次是来补几个镜头离陶瓷馆重新开幕越来越近,而开幕那天还有一个重要的活动,。同事们都焦头烂额,不复向来悠闲的意态,行色匆匆,互相间连招呼都来不及打。她伸个懒腰,换下了工作服,手机一直没带到工作室里,才看到好几个未接电话和数条短信。都是李之谨的。有一条清晰明了的说:ldquo五点半,我来接你,你没忘吧?rdquo她再也不敢忘了,赶忙回了个信,在广场东侧等到了他。李之谨等她坐上来,连声嚷嚷:ldquo先做正事,完了咱们去吃饭。rdquo车子一径开到了凯悦宾馆,他直接就领着她上楼,一边说:ldquo你脸色怎么这么白?rdquo洛遥不自觉的摸了摸,啊了一声,忽然就笑了:ldquo你试试在地下室坐上一个星期,保准白的和鬼一样,都不用上粉。rdquo他不做声的瞅着她,仿佛看一个瓷娃娃,半晌才说:ldquo年纪轻轻,喜欢这么清冷寂寞的工作。rdquo洛遥下意识的想要反驳他,可是一个ldquo不rdquo字到了舌尖,还是咽了回去,只是弯了嘴角:ldquo哪里能和你比?在戏台上热热闹闹的唱一出,多风光。rdquo一个六十多的老师傅在套房里等着,见到洛遥,微笑着问:ldquo是这位小姐?rdquo拿了尺子,二话不说就开始替她量身段。洛遥退了一步,说话都有气无力:ldquo这是干什么?不是说替你对一对那些瓷器的解说词么?rdquo李之谨双手抱在胸前,有些好笑:ldquo我曾祖百年诞辰,你答应了帮我忙要讲解藏品的,怎么能不穿得好看些?这位贾师傅可不轻易帮人裁衣服,还不是便宜你了。rdquo洛遥目瞪口呆:ldquo李先生的诞辰helliphellip我只是答应给你讲解词啊。rdquo他却执着起来,目光丝毫不肯放松:ldquo你那天答应了我的。rdquo又说,ldquo那你总答应了那天陪我一起去吧?就在剧院外边,你明明答应的。rdquo当时他说:ldquo过些日子是我曾祖父的百岁诞辰,你要不要一起来?。rdquo她二话不说答应了,还答应替他搞定到时庆典上的讲解词。虽然像是小小的圈套,可自己确实是答应了,洛遥把包扔地下了,乖乖的任由贾师傅摆布。李之谨在一旁看着,忽然就说:ldquo贾师傅,我觉得上次那种白底紫花丝缎比较衬她肤色。rdquo老师傅一边让助手记下数据,一边说:ldquo唔helliphellip可以。rdquo很费时间,简直比体检还麻烦。李之谨随口和贾师傅聊天,原来之前的昆曲里,几件极精美繁复的戏服都是出自贾师傅之手。洛遥看着他又拿出了厚厚一本材料簿,一眼望上去,花团锦簇,各色的花样和绸缎,他递给李之谨:ldquo要不要再选一选?rdquo李之谨嘴角微微一勾,笃定的说:ldquo就白底紫花。rdquo贾师傅说:ldquo这位小姐身材清瘦,穿素色的确会好看,但是会不会显得太单薄一些?rdquo李之谨将本子递给她:ldquo你喜欢什么?rdquo她自然是信得过他的眼光的,好歹他算是艺术家,连忙摆手:ldquo就听你的。rdquo洛遥从背包里取了大叠的资料和图片,一项项的对他讲解,哪些图片可以在布置会场上用到,哪些瓷器可以重点介绍,条理分明。她婉婉道来,简直就是如数家珍。正在说一件龙泉窑的舟行砚滴,李之谨忽然说:ldquo要不就在这里随便叫些吃的吧?边吃边说。rdquo于是从抽屉里翻出了菜单,随便点了两份。一碗薄皮云吞竟然要六十块钱,送来之后,其实也不过如此,只是一整套送上来,酱醋数碟,几乎将桌子堆满了。洛遥吃得心不在焉,又多倒了醋,只吃了几只就推开了,她拿了靠枕坐在软塌上,问李之谨:ldquo这次捐赠品里还有什么?rdquo他耸耸肩:ldquo有一件什么明代釉里红helliphellip什么杯的。rdquo洛遥激动起来:ldquo明代宣德的釉里红三鱼纹高足靶杯?rdquo这么绕口的名字,她一气说出来,仿佛是很好听的诗歌吟唱。他挑挑眉毛:ldquo你比我清楚的多。rdquo她只是在资料上见过罢了。明代景德镇的珍品釉里红瓷器,因为釉料中掺了红宝石粉末,颜色鲜艳如红唇,三条小小的鳜鱼很活泼,仿佛正在沉浮游动。如果真的能捐献给馆里,也就意味着,她可以亲手触摸一下那么名贵的器物。多么奢侈,可又分明不是梦想了,已经触手可及。可是白洛遥却撇撇嘴:ldquo范馆长真没意思,他准是早就知道了,居然都没告诉我。rdquo轻轻的一句嗔怪,眼角微微眯起来,像是发了脾气的小女孩,脸色嫩白,莹润的就像她手里那张图片。她刚才还说的,叫什么来着?德州窑的白瓷执壶?的天知道他怎么忽然有了那么多的耐心,家里的那些东西,他向来都是不想去弄懂的,瓷器也好,生意也罢,他从来是个自由自在随性的人。如果父亲知道他此刻坐在这里,一心一意的筹划这个活动,耐着性子弄懂一件件瓷器,会不会惊讶的眼镜都落下来?的可其实一点都不难懂,他只是想和她在一起罢了。清清淡淡的一个女孩子,就像现在,只是静静坐着,只觉得没来由的安心和快乐。OVL.8 何孟欣冬夜,又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在玻璃窗上划下一道又一道错综的痕迹,仿佛少女的心事。洛遥整理完毕,舒心的伸了懒腰。李之谨拿了钥匙和大衣送她回家。她忽然觉得奇怪:ldquo你一直住的是宾馆么?rdquo他摁下电梯按钮,一边等,一边说:ldquo不是。这几天我爸在这里。前些天我都住工作室。rdquo他家祖上是有个大宅子的。早就成了景点,安居在城市的一隅,笑看行人往来如织。洛遥也曾经去过,墙上有李老先生和当时政府要员们的书信往来,也有李家支持革命经费的单据。一帧帧的照片,老旧而黑白,那个时代的人们,在相机前拘谨而不自在,自然成像效果也不好,可偏偏照得出人们眼中的光亮,总叫人觉得还是有希望的。他们谈谈说说,电梯降到了底楼。还有人等着进来,李之谨伸手护住门,让她先出去。她卡在人群当中,似乎失神了一秒钟,匆匆忙忙的转头对李之谨说了句:ldquo我去趟洗手间,你等我一下。rdquo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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