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遥不安的站在贾师傅面前,问:ldquo还有要改的么?rdquo非常的合身,衣服仿佛就是她的第二层肌肤,妥帖的勾勒出纤美的线条。李之谨微微眯起眼睛,她的侧影看起来很薄很轻柔,发髻松松绾着,又散乱的落下了几丝,一时间竟想不出任何的形容词,只觉得美丽,不输给任何人的美丽。不动声色的转开眼睛,微笑说:ldquo我也觉得很合身。rdquo贾师傅摇摇头,依然细致的替她做好数据的记录,又笑:ldquo左肩勾起了一点,还要再改。rdquo又回去试了第二件,效果也不逊第一件。因为李之谨的眼光很准,她穿着这件素色的,清淡雅致得像是雨后的天色,透着白皙的明快和优美。贾师傅最后赞了一句:ldquo白小姐穿旗袍很好看。rdquo李之谨顺口就说:ldquo贾师傅很少夸奖人,可见你穿着确实很好看。rdquo灯光下洛遥笑意盈盈:ldquo我把你这句也当作夸奖了。rdquoldquo客气。rdquo他简单的说,ldquo我很期待。rdquo她更期待的是工作的成果。因为自己一直帮忙在做一部小短片,用的就是那天纪录片剧组拍摄的素材和镜头,另外配音。这个工作占用了大部分的时间,幸好这算是份内事,因为博物馆需要配合李家的这个活动。于是又很多机会和李之谨见面。李之谨对人都很随和,甚至有一次专门请林琳以及几个义务讲解员吃饭。洛遥自然是和他们一起去了,看着几个小姑娘一脸崇拜的的表情,忽然觉得很有趣,难得李之谨温和又耐心,看得出来,忍耐力很好。她被自己这个想法逗得笑了,忍不住抿了唇,向车窗外张望了一眼。刚把几个小女生放在校门口,李之谨和她闲聊:ldquo哎,你到底要选哪件?rdquo他们下午又去试了一次衣,正式的成品相当的漂亮,尤其是那件花开牡丹的旗袍,花枝浓烈扑面的美丽恰好又被浅浅的珍珠色优雅的中和,一眼惊艳。可是洛遥想都没想,还是说:ldquo还是紫色的吧?rdquo他就这么扶着方向盘,缓缓的看她一眼,笑意从眼角流露出来:ldquo我就知道。rdquo洛遥顺着他的话说:ldquo是啊,那件衣服太漂亮了,我穿不出味道。rdquoldquo不是不适合你,是你不愿意穿吧?rdquo李之谨笃定的说,慢条斯理,ldquo白洛遥,我发现你有避世倾向。rdquo洛遥无语的抬起眸子望他一眼,呵呵笑了两声,转了个话题:ldquo不是啊,明明你一开始就替我选了这件,我也是不好意思拂了你的好意。rdquo他仿佛没听见,语气就像是户口盘查,继续:ldquo你谈过恋爱没有?rdquo洛遥不乐意:ldquo我干嘛告诉你?rdquo他微微板起脸,可是忽然又微笑了:ldquo不说就不说,反正迟早也会知道。rdquo他侧过脸,向她眨眨眼睛,透着狡黠的英俊,就像大男生那样,有一种干干净净的气质。洛遥却愣了愣,似乎察觉出了一些不妥,到底是什么,自己又说不上来。她无声的看着窗外,没有再接话,博物馆大厅里一直滚动播出着李征远百年纪录片,陶瓷馆已经布置完毕,就等着择日重新开馆。网站上已经预告了新馆的展品:为了纪念祖父的诞辰,李耀辉先生又将捐赠出明代宣德年间的一件釉里红三鱼纹杯。而大多数工作人员也都收到了周末纪念酒会的请帖。洛遥犹豫了快一周的时间,她不想去,怕见到展泽诚,又怕和李之谨一起会让同事议论纷纷。好几晚都没有睡好,顶着黑眼圈上班,想了各种借口,可是没有一个能说服李之谨。除此之外,世上总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一晚有人看见他们一起在的宾馆出现,李之谨又把洛遥介绍给自己的父亲认识,渐渐的同事们也都知道了。林大姐有一晚和她一道坐地铁,顺路,说的话就大有言外之意:ldquo洛遥啊,你也不小了,要是对象合适,大家看着都挺好的,要抓紧啊。rdquo她不置可否,又怕大姐再说下去,只能含含糊糊的带过话题。地铁非常的挤,这么冷的天,车里竟然热得人难受,高领毛衣刺刺的扎人。她几乎透不过气,比窒息还叫人觉得不舒服。这么憋着,倒忽然想明白一件事,她真的不需要躲着他,越是躲着,他只会以为自己还在纠缠着过往。于是周末下午,李之谨开车来接她的时候,洛遥十分的配合。他替她想得很周到,换好了旗袍,又有人来打点头发和妆容。洛遥坐了很久,头发挽来挽去,她心底很不以为然,可是看着李之谨也坐在身边陪自己,全神贯注的在一叠讲义上写着什么,倒又有些不好意思了。ldquo呃,你不用陪我helliphelliprdquo她想了半天,讷讷的不知道说什么,ldquo挺无聊的。rdquo他连眼睛都没抬,淡淡的说:ldquo我也没闲着。rdquo只怕结婚也没那么麻烦,对方诚意十足,可是洛遥却越发忐忑起来,又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当初不该答应他。尤其是当自己挽着他的手臂,和酒会上的来宾打招呼的时候,那些打量自己的目光都有些意味深长。真正是名门世家的公子,应酬交际起来,风度翩翩。以往洛遥熟悉的那个年轻大男孩,仿佛在瞬间变了一个人,谈吐文雅,又时刻注意着不冷落自己,无意间的眼神一扫,都带着无可比拟的妥帖风度。李之谨很自然的将洛遥介绍给自己的父母认识。其实洛遥已经见过了他的父亲,又和他的母亲打过招呼。李之谨的母亲牵着她的手,微笑的问她的工作,和善可亲。门口又轻轻起了骚动,闪光灯乱成一片。有人过来在李耀辉耳边轻轻说了句话,他便携了妻子的手:ldquo易钦的展总来了。rdquo又吩咐儿子:ldquo你也一起来。rdquo她真是不愿意和他一道去,一切仿佛在重演,李之谨却轻笑着在她耳边说:ldquo喂,不给我面子啊?女伴要尽职。rdquo万幸,忽然有酒店的服务员走过来,一脸惊慌:ldquo李先生,设备出了点故障。rdquo纪念酒会的每一个程序都是精心设计的,其中包括放映关于李征远老先生捐献文物的纪实小短片。可是刚刚在后台试映一遍的时候,却发现播放不出来。急得技术人员一头冷汗,又着急忙慌的去找刻录的碟片,偏偏又没找到,一时半刻的,母带在哪里都不知道了。李之谨的脸色有些难看,生硬的说了句:ldquo那算了,不要放了。rdquo洛遥一直站在他身边,忽然静静的打断他:ldquo不是还有幻灯片么?接上音响设备,我可以试着讲讲。rdquo他抬起眸子看着她,声音有些迟疑:ldquo你helliphelliprdquo其实白洛遥的心里远没有外表那么勇敢,她知道自己只是怯懦,怯懦去面对一个人,宁愿毫无准备躲在幕后。于是只是用微笑掩饰:ldquo不相信我?好歹我在博物馆呆了三年了。那时候我给你讲解,你觉得不专业?rdquo服务员将她带到了一旁的音响间,悄悄退了出去。其实并不是正经的音箱间,只是临时开辟的,在角落的地方,原本是杂物间和工作人员的休息间,构造有些曲折,一眼并不能望到屋内的情形。可是隔了透明的玻璃,却又看得见那块大幅的投影布,工作人员正在调试画面。角度正好,幻灯片打出来的时候,她可以配合着一张张讲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