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转目往甄停云处打量了几眼。甄停云正端坐着,察觉到傅长熹的目光便看了回去,下意识的眨了眨眼睛。她生了一双杏儿眼,又大又亮,黑白分明,看人时长睫微动,似有几分缱绻,但她的眸光却如秋水般的清澈,可以映见人的面容却又毫无杂念。傅长熹搁在案上的手指下意识的动了动,面色稍缓。不知怎的,看到甄停云这模样,他竟是有些想念起北疆王府里那一院子的爱宠尤其是那只银狐狸,尾巴蓬松柔软,摸着更是面无表情的回忆了一下狐狸尾巴的触感,傅长熹长叹了一口气,伸手给自己到了一盏茶,抿了抿,十分感慨的想着还是赶紧把京里这些事都处理了吧,他还想早些回北疆呢。想到如今朝里那些糟心事,傅长熹才缓下来的脸色又淡了些,抬手揉了揉眉心,一时万分头疼。好在,马车很快便到了西山别院。甄停云毕竟是顺路搭车,眼下还要借住人家别院,多少有些拘谨,并没有立刻掀开车帘下车,反到是先抬头去看傅长熹,让他先下车。傅长熹倒还没有谦让客气的念头,注意到了甄停云看过来的目光,微一颔首,神色如常的掀开车帘下了车。不过,甄停云这样的乖巧安静,傅长熹此时瞧她又顺眼了许多,稍一思忖,额外多说了一句“给这位”他略一停顿,回头看了眼还没下车的甄停云,随口补充道,“给这位甄姑娘安排个房间。”其实,这种小事,哪怕傅长熹不提,下头的人也自会去安排。只是,傅长熹特意提了,那就是对这位“甄姑娘”有些上心的意思,下头的人安排起来自然是要更加仔细,特意挑了间好些的屋舍,还拨了两个丫头过去伺候。就是那过去伺候的两个丫头,她们对着甄停云都是态度恭谨。甄停云自来京以后便受惯了外头的冷遇和轻蔑,见着这些人这般恭谨小心反倒有些受宠若惊,很不习惯。傅长熹当然不管这些小事,他径直去了书房,处理完了手边的公务后便见着唐贺拿着东西从门外进来。除了要交给傅长熹处理的公事外,唐贺还将有关甄停云的出身来历等资料一并送了上来他们自然不可能由着个来历不明的人住进西山别院、接近傅长熹,必是要查个清楚的。只是时间有限,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匆忙间也只是查了个大概。傅长熹接了那几张薄薄的资料,饶有兴趣的翻看了一下。唐贺立在一侧候着,想起纸上的那些事,不由多问了一句“殿下,甄姑娘在这的事,要不要派人去甄府说一声”若是没看过资料,人一个小姑娘过来这里,肯定是要派人去和人家父母说一声的,省得家里人担心。可唐贺看了资料,自也知道这位甄姑娘与家里的关系有多恶劣,这才没有自作主张,而是先过来问过自家王爷。傅长熹看完了手头的资料,沉默片刻,白皙修长的指头在纸上轻轻叩了叩,过了一会儿才道“既然甄家那头没有消息,也不必多事了,暂时先这样吧。”就是不用派人过去的意思唐贺会意的点了点头,心里也觉甄家确实也是有点问题,便把这事放了下来,转口说起朝事来。眼见着小皇帝也没多少时日了,偏偏皇帝膝下又无子嗣。这个时候,自然是要赶紧定下后继之人。傅长熹心里其实更属意燕王世子傅年嘉。虽说宗室里不都是庸碌之辈,但能堪当大任的还真没有几个,傅年嘉无论是身份还是能力都是顶尖的,也是最合适的。只是,想起自己适才在资料上看到的那些事,难免便想起傅年嘉那位姓甄的世子妃资料上的甄停云简直是一无是处,声名狼藉;可她那位嫁给傅年嘉的长姐却是美貌多才,名声斐然。一家姐妹,对比如此鲜明,真就很有些意思了。尤其是,他现下才见过甄停云,自然能看出她与资料上的大不相同傅长熹自幼长于深宫,见惯了鬼蜮人心,各般手段,如此种种看在眼里,心里隐隐便有了个猜测。就在傅长熹径自沉吟时,外头忽然传来敲门声。侍卫隔着门禀道“殿下,该用晚膳了。”傅长熹实是没有什么胃口,想起甄停云却又不觉心念一动,把人叫了进来,顺口问道“甄姑娘那里,可是用过晚膳了”侍卫想着下头人适才回禀的那些事,便老实应道“甄姑娘她现下应还在厨房里烤兔子”傅长熹挑了挑眉头,看不出喜怒“兔子”侍卫垂着头,恭谨道“下头的人送甄姑娘去房里后还特意给准备了换洗的衣物等,甄姑娘颇是过意不去,便去后山逛了一圈,不知怎的就拎了只兔子回来,说是身无长物,只能拿兔子要给您加道菜做谢礼。”傅长熹那张英俊到近乎不可思议的脸上难得的显出愕然之色他还真没想到甄停云给了五两银子之后还能再加一只兔子。这可真是,真是书房里似有片刻的沉默。傅长熹不开口,无论是唐贺还是那进门禀话的侍卫都不敢开口。过了片刻,傅长熹方才从书案后起身,道“既然如此,那就去尝尝她烤的兔子吧。”唐贺乃是傅长熹的心腹,自然很快便明了了傅长熹的意思,立时跟着凑趣“看样子,我今日也算是沾了王爷的光,能吃口兔肉了。”傅长熹走到一半,闻言倒是看了他一眼,仿佛估摸着什么。唐贺被他那打量的目光看得微微悚然,只得强自镇定。片刻后,唐贺才听见了傅长熹打趣似的玩笑话“算了,分你个兔头吧,正好补脑。”“”唐贺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声音,“谢王爷。”呵,谢你个麻辣兔头西山别院里的几人正讨论着甄停云的那只烤兔,甄家上下却为着甄停云的事情几乎要闹翻了。先时,甄父叫住了那些要追甄停云的仆妇,原也是想着自己这女儿才回京没多久净顾着丢人了,在京里也是人生地不熟的,真跑出去了肯定也是没出去,多半是要灰溜溜的自己回家的。故而,甄父才咬着牙不叫人去追,等着女儿认清现实回来低头认错。然而,这左等右等,甄父和裴氏两人用过了晚膳,都没等到甄停云回来。毕竟是亲女儿,这气劲过了,裴氏也跟着担心起来,叹气道“要不,你还是派个人去外头问一问她一个小姑娘,在京里也不认得几个人,真要遇着什么事,那可怎么好难不成,咱们做父母的还要与自己女儿怄气”甄父心里已有几分动摇,只是想起女儿做过的那些事以及跑出门时的神态模样,一颗心便也渐渐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