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夏在此一顿,笑看向他,那清清盈盈的眸子,此时看上去,就像是刚刚泼在了宣纸上的墨,浓黑、盈亮!“只是,还没有重要到是共度一生的人。”穆流年原本提着的心,顿时松了松,“云叔叔不是说不能占卜你的人生吗?”“他是不能!可是,不代表他不能占卜别人的!再说了,我自己为自己占卜,这么久了,失手的概率还是很低的。”最后一句,听上去隐隐还有几分的小得意,倒像是在他面前邀功似的!穆流年总算是面色一缓,有了几分的笑意,“浅浅,你的意思,是不单纯指今日救了他,而是要助他在桑丘家族站稳了脚跟吗?”“正是!”“你一介女子,如何助他?”原本舒缓下来的眉心,再度纠结到了一起。“这个我自有法子。元初,我知道你的事情多,你自去忙你的就是,不必理会我这里。横竖有哥哥护着我呢,别人伤不了我。”穆流年的眉心紧了紧,这是要赶自己走了?是觉得自己留在这里会妨碍她?可是自己能妨碍她什么?穆流年越想,心中的火气就越大,语气也开始有些冷厉了起来。“浅浅不想我继续留在安阳城?”浅夏察觉到了他语气中的不悦,轻摇摇头,“我是担心会误了你的正事。相比于你要做的,我这里都不过是些许小事,莫要因小失大。”穆流年将她再搂紧了几分,“只要是跟你沾上了边儿的,都是大事!”听着他如此有些孩子气的话,浅夏不自觉地弯了下唇角,可是身体却远离了他几分,“元初,别忘了,你身上担负的,可不仅仅只是你自己的安危荣辱。”穆流年听罢,眸底的冰寒总算是尽数褪去,整个人已经是有了几分的暖意,“浅浅放心,这些年,他不肯放过我,我也没闲着。若是他还想要一个安稳太平的紫夜,就不该总是将眼睛盯在了长平王府上头。”浅夏轻轻地阖了眼睛,“你跟我说说桑丘家族吧。我对桑丘家的了解不是很多,特别是关于那位桑丘子赫,也就是桑丘家的长孙,突然对他很有兴趣呢。”穆流年挑眉,“你见过他?”“未曾。只是总觉得这里头有他的影子在。”穆流年看着她有些疲惫的样子,笑道,“你先睡一觉吧,等明日我们再说也不迟,不急于一时。”接下来两天的时间,浅夏都是被穆流年拉着恶补桑丘家百年的兴旺史。云长安听得几乎是要吐了,可是偏浅夏听得还是津津有味儿。“桑丘家也是世族大家了,可是谁能想到,外表的光鲜亮丽,早已掩盖不住里头的腐朽溃烂。”“是呀,所以桑丘弘的父亲,才会在当年格外地看重那位所谓的得道高人之言,才会将所有的宝,都押在了桑丘子睿的身上。”“百年世族又如何?若是由内而外开始溃烂,终究也不过就是如同繁华一梦。”“浅浅,你为何突然心生了这诸多的感慨?”浅夏摇摇头,不知为何,自从当初她开始做那个梦后,便对所谓的世族名门,有着极大的抵触情绪。她自己有时候也会想,是不是与自己前世身为侯夫人有关?桑丘府。桑丘子睿的突然受伤,自然是惊动了整个桑丘家族,不止如此,就连这安阳城大大小小的官员也是频频前来探望,似乎是想着能透出一丝半句的风声来。桑丘子赫身为兄长,此时所表现出来的,除了对弟弟的关心之外,对于打点外头的一切,自然就是极为重要了。桑丘弘看着这个侄儿的处事圆润周到,也只是一笑而过。两日后,桑丘府中传出消息,桑丘公子的伤势已有好转,幸得云神医及时出手相救,并无大碍。于时,安阳城中除了那些闺中少女们的一颗芳心总算是不再紧张了,云长安的大名,也开始迅速地在安阳城里流传了开来。再加上了上次他医好了桑丘大夫人的身体之事,一下子,这云长安在安阳城的风头,怕是仅次于桑丘子睿了。不知道这些美少女们是不是觉得云长安救了桑丘公子一命,所以,只要是云长安一出现在了街头,自然便会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这让向来不喜欢热闹的云长安,着着实实地出了一回风头。“你不急着离开?”浅夏看着陪自己一起优哉游哉地晒着太阳的穆流年问道。“我没有告诉你,这一次,我来安阳,也是冲着桑丘家来的吗?”浅夏的指尖微微一颤,“你要动桑丘家?”“现任皇后可是桑丘家的嫡女,亦是桑丘子睿的亲姑姑。而宫里头最受宠的,却不是皇后,而是梅贵妃。”浅夏似乎是明白了什么,“长平王府的梅侧妃,与那位梅贵妃,是亲姐妹吧?”穆流年笑笑,和煦的阳光洒在了他并不算是白晳的脸上,却是透出了几分的温情气息。“你知道的倒是不少。”“身为秘术师,自然是要有一手独门的情报才对。而且,云家的消息来源,很广泛。”“嗯,不错。听说如今宫里头,斗的也是很激烈呢。你说,我该帮着谁好?”浅夏愣了一下,如此重要的事,他竟然是问地如此随意!长平王府手中可是有着五十万兵马的掌控权!“你来此,是为了探探桑丘家族的底,好看看是否能让你放心来辅助皇后这一派吧?”“聪明!”穆流年毫不吝惜地夸赞了一句后,笑道,“既然是那位偏着梅侧妃,那么,我就得帮着另一位了。这些年,他不让我过的痛快,他自己也别想着痛快了。”浅夏扑哧一笑,“那长平王那里?”“放心!长平王府,上下一心。若是不一心的,自然就算不得是长平王府的人了。”穆流年这话可是有待仔细地推敲。浅夏所理解地,便是那梅侧妃,算不得是长平王府的人了。“这么说,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了?”穆流年点点头,“浅浅,你跟我说实话,看到了桑丘子睿,你对他?你可有?”穆流年到底是没能直接问出口,不过,看他这表情,浅夏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了。“桑丘公子,其名太盛,若不是因为我占卜到了与他确有一些渊源,也断不会选择助他的。他的身侧,许有风景无限,许有高暖温阳,可于我而言,不过就是一个无情冢罢了。”无情冢?听到浅夏竟然是这样形容,穆流年还是有些意外的。“元初,你虽然身分比他高,权势比他大,可是你与他不一样。这几年我们的合作一直都是很稳妥地,不是吗?”合作?这个词汇让穆流年的眼神暗了暗,“浅浅,我说过,能为你做些什么,是我心甘情愿的,也是让我觉得安心的。”“你要保住长平王府,我要保住云家,还有一个林家。我们的目的终归是相同的。我知你如此助我,不过也就是因为当初救了你的性命罢了。元初,你不该将心思浪费在我的身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