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以前青龙陪在穆流年身边的时候不多,与这位云小姐所见面的次数就更少了,如今看到了向来高高在上的主子竟然是这般小心翼翼,且一脸狗腿子样儿地来讨好一位姑娘,怎么就觉得那么地不可思议呢?浅夏表现地却是毫不客气,好像是由他穆世子爷伺候她一介民女用膳,是多么天经地义的事情一般!浅夏吃的很慢,吃了一个水煮蛋,还喝了一碗粥,毫无疑问的,那水煮蛋,也是出自穆流年的杰作。直到浅夏和穆流年二人吃完,云长安和牡丹还在那里说话,更准确地说,是云长安在说话,牡丹一直在听。至少,偶尔能看到了她眸子的转动,应该是对云长安的话,还有些反应的吧?一行人继续上路,云长安原本是牡丹与浅夏共乘一辆马车的,可是穆流年不同意,又将后面拉了货的马车腾出了一个地方,就让牡丹坐在了一角,虽然是有些不太舒服,可总比骑马要好一些。牡丹的脸色比起昨日来,已是好了一些。虽然仍然是泛着白,已不再是那种跟鬼一样的吓人脸色了。浅夏对此安排,只是浅笑了笑。途中那位牡丹姑娘终于是再难坚持下去,病倒了!除了先前已是有两日不吃不喝外,主要还是因为心里头受的打击太大,一时受不住了,才会如此。几人只得是在一处小镇上寻了一家客栈住下。镇子本就不大,浅夏他们一行人,便几乎是将这客栈的客房给住满了。掌柜的自然是高兴,连带着小二的态度,也都是一等一的好。三七仍然是与牡丹同住一处,毕竟现在她生了病,而这一行人中,总共才只有三位女眷,云浅夏、三七、牡丹!总不至于让浅夏去照顾那位牡丹姑娘吧?而穆流年则是再度光明正大地进了浅夏的屋子,只不过这一次,屋子里多了一个云长安。“我们睡外面,妹妹睡里间儿。”云长安丝毫不觉得将他和穆流年当成了值夜的丫头,有什么不对的。穆流年挑挑眉,不语。云长安又是一夜好眠,而穆流年,则是再度堂而皇之的躺在了浅夏的床上,与其光明正大的同床共枕了!当然,前提是,在浅夏睡熟了的情况下。牡丹这一病,似乎是愈来愈厉害了,用了药,也不见有所缓解,云长安对此给出的解释是,这次的病,来势汹汹,主要还是因为心病所致。如此,他们的行程,自然也就耽搁了下来。“浅浅,你有没有想过,利用你的秘术,让牡丹将之前的那段过往尽数忘掉?”云长安犹豫了许久之后,终于开口道。“为何?”浅夏的表现,却是异乎寻常的冷静,并没有什么意外,语气上甚至是还有些冷!云长安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会换来浅夏这样的一个反问句。“妹妹,你不觉得牡丹太可怜了么?明明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却是一夜之间,所有的一切似乎是都发生了变化。妹妹,你确定你忍心见她如此?”“我说过了,有些事在没有足够的证据之前,未必就是我们想像的那样。”云长安在穆流年的脸上扫了一眼,“这么说,你是在偏帮桑丘子睿了?依你的聪明,我就不信你猜不到在背后布下这一个局的人是谁?妹妹,你是不是中了桑丘子睿的什么毒了?为何明明事实俱在,你仍然是还要护着他?”浅夏抬眸看他,眸底闪过了一抹冰凉。“你何时听到我护着他了?我只是说,有关乱伦之事,只怕是未必!既然如此,真相未明,何必要将她所有的记忆抹去?将来若是真相揭晓,岂非是没有了它的任何意义?”“可若是真相便是如此呢?他们之间的关系,确是如此呢?若是果真那样的话,牡丹岂非是必死无疑了?”看出云长安对于牡丹的关系,浅夏的脸色微微有些不满,“哥哥很在意她?”云长安怔了怔,好一会儿,才顶着略有些红的脸色道,“我不是在意她!妹妹,你该知道我是一名医者。我不能见死不救的。”“她现在死了么?”云长安这下子是真不知道说什么了!自己的妹妹平时虽然是有些顽皮,爱捉弄他,可是却从未用如此冷淡的语气来与他说话,而且,不说则已,一张口,便是将他给堵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妹妹,可是你觉得她真的能挺过去么?若是真相果真如此残忍,对于她来主,未免是太过可怕了些!”“哥哥,我承认她现在的状况不容乐观。再等等吧,便是要对她用秘术,最好,也是在我们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吧?”云长安不说话了,妹妹这样说,已经是做出了最大的让步了。别看平时这个妹妹性子温婉,可却是个极有主意的,什么事儿,只要是她自己拿了主意,便是容不得别人置喙的。牡丹这一病,他们一行人在这个镇子上便停留了三四日。“浅浅,安阳城有消息了。”穆流年一进来,便一使眼色,三七便极有眼力见儿的退下了。“出事了?”浅夏的眼皮也不抬,直接就问道。“桑丘子赫自杀了。”穆流年沉默了一会儿后,面色有些凝重道。浅夏拿着书的手微微抖了一下,这才抬眸看他。“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死的?”“昨天傍晚时发现的,估计是昨天早上服的药。他自己吞服的是砒霜。死状凄惨。桑丘老太爷听闻后,当即病倒,而老夫人听说当场就昏厥过去了。”“看来桑丘子赫的死,对他们的打击很大。桑丘子睿这一手,还真是狠!”穆流年不语,能让浅夏清醒地意识到了那个白发妖物的狠,对自己而言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浅夏对他的印象越坏,自己的优势就越大。浅夏深吸了一口气,微微往后仰了仰身子,“桑丘子赫一死,有些事,也就没有了再清楚的必要了。至少,对于桑丘家来说,当是如此了。”穆流年看着浅夏眉眼间的一抹痛色,心有不忍,“你怀疑这一切都是桑丘子睿的阴谋?觉得事实上他们根本就不是姐弟?是桑丘子睿为了给自己清除障碍,所以才会如此心狠?”“我不清楚。”浅夏摇摇头,眉眼间的光华渐渐地黯淡了下来,“现在,还有再弄清楚的必要么?事实的真相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结果,是桑丘子睿想要的。”看出了她的情绪有些不对,穆流年靠了过去,在她的身后站了,两手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上,然后再轻声道,“你可是觉得自己做错了?”明显感觉到了浅夏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穆流年又道,“浅浅,你是人,不是神。”浅夏知道他这是在安慰自己,可是心里头的那抹烦燥,却是怎么也挥之不去。身子再向后靠,整个人就靠在了他的身上,感觉到了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的男子独有的气息,浅夏轻轻地阖上了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