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远尧的眼珠子乱动,心思急转,皇后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是说,她根本就是一早就知道了穆焕青的事?否则,为何要如此说?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虚,反正对上了皇后的视线,梅远尧就觉得有几分的胆怯。梅贵妃与皇后斗了多年,最终也不过就是落了一个自己身死的下场。而且还是先被贬,而后才死不瞑目的下场。至于那毒是谁下的,梅远尧一想起来,就觉得不寒而栗。虽然这十几年,梅家在梁城一直是顺风顺水,甚至是过地很滋润,人人巴结,处处拉笼,真正地享受了何谓人上人的日子。可是现在想想,梅远尧心里很清楚,这些,都是皇后与桑丘家族不愿意与他们争,才会给了他们这个机会。现在,二皇子年长了,而他们也示弱了多年,猛然反击,才几个回合,梅家便已经受不住了。每每至此,他便会想到了自己的长子。如果自己的长子还活着,又岂容他们桑丘家如此嚣张,目中无人?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世间没有那么多的如果,死了就是死了,败了就是几了。眼下是梅家最后的机会,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不能再出任何的差错了。皇后插手进来,是理所当然之事,毕竟她是六宫之主,只要桑丘家其它人不搅进来,那么一切,就都还有机会。一行人进了大殿,皇上正一脸疲惫地靠在了龙椅上,看到皇后出现,也不意外,一摆手,示意大总管为皇后搬了一张椅子出来。“今日诏几位爱卿过来,也是为了我皇室血统。长平王,你先看看这个吧。”长平王接过了大总管递过来的那纸血书,虽然早有准备,可是看到了梅氏这样的说辞,心中难免一阵气愤。如果这上面的事情一旦被皇上和梅家刻意查实,那么,他们长平王府势必要背上一个欺主之罪。即便他们不知情,可梅氏也是他长平王府的人,如果他说没有指使梅氏这么干,谁会信?明明就不是事实的事,此时,却是早被人算计好了,弄得反倒像是真的一样!长平王原本是不屑于这类的阴险招数的,可是奈何皇上却偏爱出此阴招,多年来,特别是对他长平王府,真可谓是屡试不爽。皇上就不觉得累?不觉得这有损他天子的威严?穆流年就站在了长平王的身侧,自然也将上头的字迹看的清清楚楚。浅夏立于穆流年的身后,对于今天将面临什么样儿的麻烦,她自然也是猜到了一些,只是看着如今这阵势,想必梅远尧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过,一想到了那位梅氏,浅夏的唇角又泛起了一层笑,笑地有些阴寒,有些冷酷。穆流年敏锐地感觉到了浅夏的不同,立马回头,然后身形稍错,再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藏于自己的身后。浅夏被他这么一握,自然也察觉到了自己刚刚表现地似乎是有些过了。低垂了眉眼,尽量地减轻自己的存在感。“皇上,这简直就是太可笑了。且不说宫中的守卫何等森严,单说当年随侍在梅贵妃身边的宫人,就多达几十人,试问梅氏是如何避开了这么多的耳目,将两个孩子调包的?”长平王怒极反笑,“皇上,您再想想,若是两个孩子调包,梅贵妃这个亲生母亲因为照顾的少,认不出来。那么其余的宫女奶娘也都是瞎子不成?再说,臣也不信,身为一个母亲,儿子被人调了包,却是一丝察觉也没有。还请皇上明查。”一旁的长平王妃也接过了长平王手中的血书,仔细看了一遍,竟然笑道,“皇上,您就是因为这个贱妇写的一封血书,您就认定了穆焕青是您的儿子?皇上不觉得这样做,太过草率了吗?”皇上眉心微紧,“朕就是因为想弄清楚事实的真相,所以才会将你们宣进宫来。若是朕早信了她的话,岂非是早已下旨将穆焕青认回来了?”对于刚刚长平王妃故意用了贱妇这样的字眼来形容梅氏,浅夏挑眉,侧眼看过去,穆焕表的手,攥地还真是紧。果然是母子情深呢。只是,当初你们母子合谋要取元初的性命时,怎么就没有想过,别人也一样是母子情深呢?穆焕青,当初父王对你的打压,让你觉得屈辱?愤怒?卑微了?你以为,今天就是让你翻身做主的时候了?简直就是做梦!当年你们是如何对待我的元初的,今日,我就要在你们身上一点一点地讨回来。以前不对你们动手,那是因为不想因为做的太过了,引起皇上的注意。可是这一次不同,这可是你们自己送上门来的,这样好的一个机会,我若是再不好好利用,岂非是对不起自己了?浅夏冲着穆焕青极为冷静地看了一眼后,便自然而然地看向了穆流年,因为那封血书,如今,已经到了他的手上。穆流年看罢之后,表现得极为惊讶,随后再看看穆焕青,然后再看看皇上,做冥思状。大殿内,一时静寂无声。皇后自然不会在一开始,就否认了这个说法,否则,岂非是显得太过急切,也太排斥皇上的其它子嗣了?她不急,因为这件事情,长平王府也被牵连其中,一个弄不好,倒霉的,就是长平王了。梅远尧沉声道,“皇上,其实若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倒也不难,先将梅氏带进宫来,仔细询问,对于之前长平王所说的几个疑惑,或许就能解释清楚了。毕竟,她与当年的贵妃娘娘可是亲姐妹,贵妃娘娘身边的人对她没有防备,也是情理之中的。”长平王怒而低问,“梅大人的意思是说,之前罹难的大皇子,才是我长平王的庶子,而现在的穆焕青,才是皇上的庶长子?”梅远尧连忙低头,“王爷,这也只是之前梅氏写了这样一张认罪书,所以,下官才敢如此揣测。”“皇上,此事涉及皇室血脉,定然是不可大意的。除了内侍省之外,只怕皇上还是要将大理寺卿宣来才妥当。”皇上想了想,点点头,大理寺卿是他的人,自然不会对谁有所偏颇,到时候,只要让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自然也就好办了。而且皇嗣被换,如此重大之事,也的确不能儿戏,否则,皇室的颜面何存?不多时,璃亲王和大理寺卿都到了。对于璃亲王会来,皇上有些意外,毕竟这个弟弟可不是自己一母同胞的,谁知道是不是特意跑来看自己的笑话的?“回皇上,臣正与大理寺卿下棋,听闻宫中出了大事,心中担忧皇上,所以便一起来了。”皇上摆摆手,做不予理会状。而穆流年此时似乎是才从自己之前的思索之中回过神来,有些疑惑道,“皇上,且不说此事是真是假,单看大皇子与穆焕青的长相,大皇子不可能是假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