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妹妹死的不明不白,显然是有人居心叵测,不想让妹妹开口将当年的真相公之于众。皇上,此人其心可诛呀!”长平王冷哼一声,看向了梅远尧的眼神里,满是鄙夷之色,“梅大人,你是不是想说这一切都是我主使的?要知道,在进这御书房之前,本王可并不知道今日皇上急召臣等入宫何事?难不成,您以为本王有未卜先知之能?然后再派人去将梅氏勒死?”未卜先知?穆流年的心间一紧,果然,察觉到了皇上看向浅夏的目光中,有些不善了。“皇上,梅氏是否是被人害死,刚刚那位统领不是说过了?的确是自缢,想来,能在宫里当差的御林军统领,对于梅氏是自尽,还是被人害死,还是能分得清的。再说了,即便是能杀了梅氏,难不成,还能逼着梅氏写出这样的遗言?”长平王妃也是皱了皱眉,不悦道,“流年说的不错。皇上,若是被人逼迫,这写出来的字迹,只怕也是与平时有异。可是现在臣妇看到的,却是于往常无异,可见,梅氏写下这封遗言时,并未有人逼迫。”穆流年心中已经大概猜到了什么,握着浅夏的手,不着痕迹地微用了些力。浅夏的眉心微动了动,到底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抬头,正好与皇上扫过来的视线相撞。一双清澈无波的眸子,干净、纯粹、晶莹,没有丝毫的闪躲之意,有的,只是茫然,和对这些事情的不解。皇上一接触到了她的视线,仅仅只是那么一刹那的瞬间,几乎就认定了,这件事情,与云浅夏无关。具体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只是单方面地以为,能拥有那样一双纯净的眸子的女子,怎么可能会是一个逼人自尽的凶手?事情似乎已经是再清楚不过,可是皇上却迟迟未曾下令做出处置。身为大理寺卿,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皇上一下,总不能让人家长平王府,不明不白地就先被背上了一个怂恿梅氏偷换皇嗣的罪名吧?此事,如果不能盖棺定论,那么,只怕对长平王府来说,根本就是一个奇耻大辱!而长平王府的身分和权势在那儿摆着,长平王多年不入朝,不代表了,他就不具有任何的威胁性了。况且,如今皇上将人家欺侮至此,难保长平王心中,不会有了什么怨言了。“皇上,此事既已清楚明白,穆焕青,本就是梅氏与长平王所生,乃是王府的二公子。可是梅氏却是受到了梅家人的胁迫,从而才会撒下了这样一个弥天大谎。还请皇上严查此事,以还长平王府一个公道。”这话是在提醒皇上,长平王府,可不是随便欺凌的主儿。再则,同时也是给了梅远尧一个暗示,他字字句句所说的,都只是一个梅家人,可没有点明了说,是他梅远尧指使的。这一次,梅远尧似乎是听出了些门道,也知道今日之事,根本已是不可能全身而退。本来皇上因为在梅家庄子里发现的那些器物,就有些恼火了,若是再加上这件事,被别人给挑唆几句,那可就是彻底地将自己送上断头台了。“皇上,微臣突然想起,好想几日前,堂弟梅远化曾使人去探望过梅氏。此事,只怕是?”皇上也明白梅远尧这是看清了眼下的形势,让他认回穆焕青已是再无可能。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对梅氏多年来的愧疚,皇上私心里,还是想着能为穆焕青做些什么的,不能认回皇室,就不可能光明正大地接受他的恩泽,那么,最好的法子,自然就是要为其保留下梅家这个娘舅家。谁让长平王府已经容不下他了呢?“行了,朕累了。此事究竟如何,明日再由大理寺卿去查。另外,今日之事,也是朕一时心急,险些冤枉了穆卿家。还望穆卿家多多海涵才是。”长平王眉毛一挑,双手抱拳,“微臣不敢。今日皇上能还了微臣一个清白,微臣已是感激于心。微臣明白皇上当时,许是一时情急,毕竟涉及到了皇上的龙脉,皇上会如此着急,也是情理之中的。”皇上有些不自在地笑笑,点点头,一旁的皇后看着两人,却总觉得他们之间似乎是还有什么秘密一般,当下就暗记于心,今日之事,定然是要让人火速地告之子睿才好。“如此,你们都退下吧。至于梅卿家,暂且在府中闭门思过,无朕旨意,不得再随意出入宫庭。”“是,皇上。”梅远尧心里头清楚,今日之事,暂且作罢,那么,也就表示了皇上其实是有心要留他们梅家一脉的,或许,就是为了穆焕青。只是今日之事闹的太大,如果不能给出一个交待,只怕皇后那里,还有长平王府,都不会就此罢休,看来,围今之计,也只能舍弃一个堂弟了。可是一想到了这位堂弟可是做到了吏部尚书的职位的。这个职位一旦空了出来,再顶上去的人,还能不能是梅家的人,十有八九,是没指望了。不过,反正现在梅家的所有在朝官员,基本上是都停了职,自己若是不能舍弃他,那么梅家所有人,就都保不住了。当天晚上,梅远尧回府闭门思过,却是让人迅速地将梅远化请到了府中书房一叙。次日早上,便有人发现,梅远化自尽于书房之内,并且还留下了一封遗书。遗书的内容,自然是将所有的责任都承担了下来,其目的,也不过就是希望皇上能饶过自己的妻小了。堂堂吏部尚书,虽然还在停职期间,可是竟然自尽了,这个消息,很快就在梁城传遍了。当然,这些是后话,暂且不提,且只说当天晚上穆流年一行人回到了王府之后,初云轩里,气氛便是一片冰寒。“怎么回事?你有没有伤着自己?”穆流年知道,她也是去见过梅氏的,如今更加肯定了是浅夏动用了幻术,对梅氏做了深度催眠,从而让她自己心甘情愿地写下了遗书,而后,再悬梁自尽了。穆流年并不可怜什么梅氏,反倒是觉得她就这样死了,还真便宜她了。他担心的是浅夏这么做,会不会伤到了自己?一想到了之前在安阳城,浅夏因为动用了秘术,对几人催眠,使其耗费了太多的心神,从而面色苍白,十分虚弱,穆流年就担心地想要跳脚。明明就是很关心她,可是说出来的话,语气却是冷冰冰的,脸上的表情,也很难让人看出,他有几分的关心。只有那双略带了冰寒的眸子里,透着几分的心疼。“我没事。回来的路上不是就说过了,我很好。你看,我的脸色红润,哪里有一点儿虚弱的样子?”穆流年的脸色并未因为她的话而放松下来,反倒是更冷了几分,“你倒是好胆量!有胆做,却没胆认。如果不是今天在皇上那里听说了前因后果,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我了?”浅夏自知理亏,低头不语,双手略有些不安地拉扯着自己的衣角,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在等着长辈的训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