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国公府!是呢,桑丘家族当年被恩赐的爵位,就是静国公呢,从龙之公,果然是不能小觑的。“浅浅,别想太多了。有些事,该到它浮出真相的时候,自然也就会让我们看到事实了。”当晚,夜色甚浓,一轮皎月,悬于天际,恍若是一面银盘,被人供奉在了那黑暗的供桌之上。明明就该是十分纯洁圣明的光茫,却因为偶尔飘过的几丝浮云,让人感觉到了几分的惊惧。皇甫定涛在京中最大的客栈落脚,一人坐于窗前,对月独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耳朵微动,而后有些温软的笑意,快速地弥漫上了他的俊颜,本就生得有几分妖艳的他,此刻在朦胧的月光下,更添了几分诱人的媚色。“你终于来了。”是一种很肯定的陈述句,显然,他等了这么久,就只是为了等他前来与自己相会。银发白衣,丰神俊逸,除了天下闻名的桑丘公子,还能是谁?“说吧,你约我今晚来此,有何要事?”桑丘子睿动作优雅地落座之后,便直奔主题。皇甫定涛的唇角咧开的弧度,再稍稍大了一些,看向他的眼神,也有些不太一样,脸色微红,就连眸光,也有了几分的潋滟之色!桑丘子睿看着他微微晃动的面孔,摇头轻叹,“你喝多了。”说着,一把将他手中的酒壶夺了过来,再顺手给他倒了一盏茶。“师兄,我难受!我心里头难受!”皇甫定涛的声音起初只是有几分的哽咽,可是说着说着,竟然就真地落下泪来。“师兄,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真的,我一直以为我都是应该恨他们的。可是没想到,到底,他还是为了保全我母亲的名声,所以才会?”桑丘子睿大概也猜到了他说的是谁,并不答话,看着他痛哭流涕的样子,还真有几分的不忍。“好了,事情都过去了。你如今,不是好好的?不是依然能独酌美酒,能在此静坐赏月?不是仍然能唤我一声师兄?”皇甫定涛似乎是被他的这番话给说动了,伸手抹了一把脸,也不管自己的眼角是不是还挂着泪,直接就咧开嘴笑了。“师兄,许久未见,你似乎是更接地气了。”“嗯?”桑丘子睿一挑眉,显然不认为这是在夸奖他。“我说的是真的。以前的你,虽然俊逸,可是这气质也太像仙人了,不像现在,你的脸上会常常地有了其它的情绪,不再总是平静无波。说实话,我讨厌看到你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过现在,嘻嘻,这样好多了!”皇甫定涛说着,还晃着头,伸出手来想要摸一摸桑丘子睿,可是桑丘子睿的头一偏,他的手,只是摸到了一缕光滑如缎的银发。“又在胡说。如果你只是让我来看你喝醉酒之后的模样,那就算了。我又不是没有见过。”皇甫定涛的眸中闪过一丝黯然,再抬眸,又是光彩熠熠,然后一手以掌心贴面,撑起了自己的头,微微歪着,像是小孩子看家长一般,用一种近乎是崇拜的目光,看着他。“师兄,我有没人说过,你实在是长的太英俊了。真是让人嫉妒呢。”桑丘子睿的脸上很淡然,显然对于这样的情形,已经是见怪不怪了。自己喝了一口茶,有些淡漠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杀了肖云松?我记得曾跟你说过,他不会成为紫夜的下一任帝王,所以,他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威胁力,你这样做,彻底打乱了我的计划。”“所以呢?”皇甫定涛的头再往另一侧歪了歪,换了只手撑起了另一边脸,“师兄是在责怪我多管闲事么?”“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桑丘子睿垂下了眼睑,那么一瞬间,就连他的眉毛,似乎是都有些过于沉静了。“你是我的师弟,你是什么性子,我自认还是了解几分的。你从来就不会主动地去做什么事。当然,除了当初在凤城的事。我现在只问你,你为何要杀了肖云松?依你的脑子,不应该想不到,他活着,远比他死了更有价值。”“是么?可是他死了,不是就没有人再挡着二皇子的路了?”桑丘子睿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师弟,我不喜欢重复以前说过的话。”皇甫定涛嘻嘻笑了几声,他知道,这个师兄说出这句话,就表示他的耐心快要用完了,自己若是再不说,只怕他就会生气了。“我讨厌他,不知道这个理由算不算数?”桑丘子睿看向他,发现他也正微微笑着,一双妩媚得像极了女人的眼睛,此刻还微微泛着莹光。“你不愿意说就算了,你知道,我从来不喜欢强迫人的。”说着,放下了茶杯,丝毫未做停留,甚至是连一个让皇甫定涛开口叫住他的机会,也不曾贸下,直接就消失在了屋内。皇甫定涛脸上的笑慢慢地凝固,再慢慢地变浅,好一会儿,一张妩媚的男女莫辩的俊颜,此时,已是布满了寒霜。细看,其眸底,还有着一丝极为痛苦的挣扎。五指将那茶杯慢慢地收紧,眉头似乎是也随着手上的力道,越来越紧,很快,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茶杯碎裂。与此同时,皇甫定涛深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地抬起了头,看向了窗外的那一轮明月。师兄,不是我不肯说,等时候到了,你自然也就会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让那个老皇上如愿的。你曾说过,老皇上中意的另有其人,我怎么可能会忘了?一抹阴狠快速地划过了他的眸底,衣袖一甩,再站起身来的,已是一个冰冷狠戾的皇甫定涛了。两日后,浅夏发觉自己体内的那种狂燥、嗜血,似乎是得到了克制。是真正的克制,不是依靠云长安的曲子,才能让她静下心来,也不是依靠自己心中默念心经,才能让自己慢慢地趋于平静。而是真正地可以自由地掌控自己的那些不该有的情绪了。于是,欢喜了没有多久的穆流年,便十分悲催地发现,他的浅浅,又回到了之前在浮河镇时候的样子了。脸上永远都是平静无波,云淡风轻的模样,眸子里的光泽永远都是清澈明晰,让人不敢有一丝一毫的亵渎的。这似乎是与他原先的本意有些相悖!毕竟,自己一直都是希望自己的浅浅是可以与他,像平常的夫妻那般相处的。可是现在,他们似乎又回到了原点。浅夏不会再主动地偎入自己的怀里,不会再因为他的某一个有点儿黄的笑话而面色羞红,这让穆流年很不爽。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在穆流年对她有些亲密的举动的时候,还是能很明显地看出她的羞涩和激动的。穆流年有些无语,他该感谢云长安,没有将他的媳妇儿给彻底地净化了吗?事实上,也不是浅夏就真地对这些都无动于衷了,而是她更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了。这对浅夏这样眼睛异于常人的秘术师而言,显然是一桩好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