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挪到到了床前,穆流年的眼角又有些酸酸的,他的妻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得知了自己的寿命不长?是在凤凰山上,还是从桃林试练中出来之后?亦或者,是在与他成亲之后?穆流年有些艰难地抬起自己的手,慢慢地在她完美的侧脸上轻轻抚过。动作轻柔得就像是一道春风,生怕再惊着了这位睡美人。“浅浅,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想办法的。大不了,到时候我们就一起走。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上碧落,下黄泉,无论何时何地,都有我陪着你。”浅夏轻轻地翻动了一下身子,穆流年吓得手连忙往回一缩,确认她仍然睡着,才小心翼翼地和衣而卧。亲了亲她的脸蛋儿,穆流年弯起了唇角,“瞧,我不在你身边,你连睡觉都不得安稳。所以,你怎么可能会舍得离开我?”“就这样决定了,无论生死,我们都是要一起的。你不能抛下我,我也不会抛下你,这样,我们才是夫妻。”穆流年的右手轻轻地穿过了她的,从后背轻拥着她,与其十指相扣。浅夏不知道的是,就在她的睡梦中,穆流年就这样决定了她的将来,将她早先的计划,全都给打乱了。之后一连几日,穆流年哪里也不去,就只是在倚心园里陪着她,亲手为她煮粥,各种各样的菜粥,让浅夏的精神,慢慢地好了起来。“元初,不是说了,这些事,就让三七她们去做?你一个大男人,总是下厨,像什么样子?”穆流年轻笑,有些宠溺道,“浅浅的意思是说,君子远庖厨?”“我是担心外头的人会乱说。你好歹也是长平王府的世子,总是围着我一个女人转,小心人家非议你。”“我疼我自己的媳妇儿,他们有什么好非议的?他们那是嫉妒我!”穆流年一边说着,一边喂了她一口,“所有的男人,都在羡慕我娶了你这样的一个美娇娘,所有的女人,也都是在羡慕你嫁给了我这样的一个完美好男人。所以,他们说什么,就只当他们是嫉妒好了。”浅夏知道自己说不过他,反正穆流年也不曾入朝,倒也确实没有什么太正经的事做。“对了,卢浅笑的事有些眉目了。我的人查到了那家首饰铺子果然有问题,那是梅家的产业。我倒是没想到,梅家出了上次的事情,还敢插手进了长平王府。”穆流年自从开始煮粥,便慢慢地跟几位嬷嬷和太医讨教了几招,知道转移视线,可以有效地让浅夏缓解孕吐,所以,他不介意在这个时候,说一些煞风景的话题。浅夏吃了一口粥,“是梅家的产业,却不一定是梅家的人在背后唆使卢浅笑吧?”“聪明!我的浅浅果然是聪慧无比。”浅夏既好笑又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自打我有孕之后,你的这张嘴倒是越发地好用了。日日都跟涂了蜜一样。人说花言巧语的男子最是不可信。我现在开始担心,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所以想要另择美妾了。”穆流年佯装生气,冷下一张脸,“又在胡扯!”两人笑闹着一起用了粥,然后穆流年便抱着她去廊下坐着。虽然是冬日,可是穆流年发现了一个规律,只要每次浅夏用完膳之后,能到一些通透开阔的地方坐一坐,孕吐的次数就会少一些,甚至有时候会一点儿也不吐。有了这个发现,穆流年每每在她用完膳之后,都会抱她出来走一走,也不会去太远的地方,若是有风,就抱着她直接去前头的阁楼上去用膳,然后将外间儿打开窗子,他们坐在里头休息,既不会让她感觉到了憋闷,也不会让她直接被风吹到。浅夏对于穆流年的细心,当真是有些啧舌了!她是真没有想到,穆流年身为一名男子,竟然可以为她考虑到了这等地步。“浅浅,你现在才刚刚两个月的身孕,我的意思,还是不要出门。至于回头的宫宴,我会让母妃帮你说话的。”浅夏有些恹恹地窝在他的怀里,“随你吧。我现在这样子,怕是去了宫宴,也只会让大家扫兴。你刚刚不是说卢浅笑去的那家铺子是梅家的吗?是哪一家儿的?”“是,梅远化家的,自他死后,这些产业,都由他的几个儿子来打理。”“卢浅笑是怎么到的梁城,查出来了吗?”“目前为止,只能查到她在京城待的时日不短了。具体的,还没有结论,不过,她似乎是与之前方家的事,也有牵连。”“方家?什么事?”浅夏有些糊涂。“你忘了,之前方家人与皇甫定涛的人勾结,然后囚禁了肖云松的事?”浅夏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你说这件事情,卢浅笑也有份儿?”“嗯。卢浅笑这个人不简单。我查到了她早已不是什么处子之身,而且她之所以会住在了那处宅子,也是以某位富商的妻子身分住进去的。可是我让人盯了她那么久,一次也未曾见到她的夫君来找她。”浅夏轻咬了一下嘴唇,“卢浅笑原本不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只不过是失踪了这么一次,竟然是就这样厉害了?定然是有人在背后为其出谋划策。既然我们查不到别的人,那就从她贴身的人身上入手,总归是能查到蛛丝马迹的。”“嗯,我已经吩咐下去了。现在,就只是等结果就好了。”两人说了一会儿话,穆流年注意到天色有些阴了,而且也开始起风,将她包裹地更严实了一些,“我们进去吧。我陪你躺一会儿。”因为浅夏有孕的消息是瞒着的,所以云氏就是担心浅夏,也不好日日上门来探视。“元初,最近许青梅怎么这么安静?”“母妃怕她会过来打扰你静养,所以每日都将她的课程排地满满的,这会儿,正学着女红呢。”“她?”浅夏一想到了许青梅那舞刀弄剑的手来绣花儿,眼前就觉得一黑,怎么就觉得那么喜感呢?犹豫了一下,浅夏还是将许青梅对云若奇上心的事儿说了。“我知道他们两个是不可能的。也怪我,一开始就不该让他们两个亲近的。都是年轻人,许青梅又是那样的性子,这会儿动了心,却又不能让她如愿,说到底,也是我们坑了她。”穆流年哪里舍得让自己的妻子自责?“不会!青梅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吗?什么东西也是来地快,去得快。用不了几日,人就精神了。倒是云若奇那里,我有些担心呢。”“你担心什么?”“如今你二哥与刘家的小姐订了亲事,长安又醉心于医药,而云若奇许是常年游走于江湖,这身上难免戾气会重一些,寻常的女子,怕是入不得他的眼的。”浅夏微怔了一下,对于三哥,她一直都觉得他似乎是有些神秘,本身见他的次数就不多,而在后来回京之后,才渐渐地对他多了几分的了解。兄弟三人之中,某些事情,他是思虑最全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