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夏将手慢慢地抚向了自己的小腹,自己不过就是一介寻常的女子,即便是有着什么过人的天赋,也是一个内宅妇人。相夫教子,才是她的本分。所以,眼下最重要的是,她要好好地养胎,将自己的孩子妥妥地生下来,然后再好好地教导他做人的道理,这才是自己应该担心的事。两日后,穆流年收到了消息,将浅夏哄睡着之后,才趁着夜色出府了。桑丘子睿就等在了南城门上,一个人孤立于城墙之上,银发白衣,在这浓黑如墨的夜色中,看起来,颇有几分的诡异。穆流年到了他的身后,微微调息,缓步而至,“这个时候叫我来这里,你不会就是为了有人陪你看星星吧?”“浅夏之前的占卜并没有错。而且,颂宝郡主也的确是被人施了摄魂术。不过,我在这里头倒是发现了一件极其有趣的事情。所以,才想要将你唤出来,好与你好好地分享一下。”“什么?”穆流年的神色淡漠,可是全身的戒备却是并未减少分毫。“颂宝郡主并不是璃亲王和璃王妃的亲生女儿,这个发现,不知道你觉得是不是很有趣?”穆流年微诧,这样的事情,他之前的确是未曾听到过一丁点儿的风声。璃王夫妇对这位颂宝郡主一直是颇为宠爱,怎么会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那颂宝到底是何人的女儿?难道这次的事情,竟然是与她的身世有关?”桑丘子睿赞赏地看了他一眼,“不错!你反应倒是蛮快的。这次的事情,还真是与她的身世有关。”“有人对颂宝的身世,大加利用。同时,对她施了摄魂术。璃王妃虽然不是她亲手杀的,可是也等于一多半儿的原因,是因她而死。至于肖云航,自然也是因为她。”穆流年挑眉不语,静待其下文。桑丘子睿一甩衣袖,如此寒冷的冬夜里,他竟然就着了一件棉袍出来,身上连件儿斗篷也不曾披。此刻夜风瑟瑟,将他的一头银发吹起,将他整个人更衬得怪异了几分。“我现在还不能确定颂宝到底是谁的女儿。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为她施了摄魂术的人,应当是在秘术修为上极高之人。而且,现在看来,那人的摄魂术并不怎么样,真正厉害的,是他的蛊毒。”穆流年的神色一动,蛊毒?想不到,事隔这么久,竟然是再次听到了这两个字。当初在安阳城,桑丘子睿就是被人下了噬心蛊,那么这一次?“这与当初对你下了噬心蛊的人,可是同一拨?”桑丘子睿的脸色突然阴鸷了下来,双眸冒着寒气地看着他,“你如何得知我曾中过噬心蛊?”穆流年神色不变,双手负于身后,轻笑一声,“当初事情闹地那样大,我想不知道也难!你别忘了,为此,皇上还处置了梅家的几个人。”桑丘子睿的视线在穆流年的身上来回地打转,好一会儿,才收了回来,“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同一伙儿人。如果是的话,那么,我只能说,这一次,浅夏的提醒,的确是帮了我们的大忙,也等于是救了我们一次。”穆流年不语,他的心底此刻亦是十分的紧张。如果说果真是同一拨人的话,那么,当初给让梅家人做出如此冒险且丧尽天良的举动的人,简直就是藏地太深了!能指使得动梅家,如今又将璃王府给弄得鸡犬不宁,不得不说,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幕后高手!“梅家现在如何?你的人,可有在暗处盯着?”“梅家现在一切都是再正常不过。梅家的人,除了几个看宅子的,大部分都回到了乡下长住。你的意思是说,这一次,那些人还会再透过梅家来动手?”桑丘子睿说着,眉心忍不住就皱了起来。虽说梅家现在已经败了,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而且,梅远尧的手上可用的棋子,并不见得就比桑丘家少多少。“来人!”长风立时现身,低头待命。“马上派人去梅氏祖宅,将梅家人的一举一动都盯紧了。一丝一毫的动作都不可以放过。”“是,公子。”穆流年闻言,微动了动眉心,转身也将青龙唤出,吩咐道,“将京城梅家的府第也都监视起来,无论是主子还是下人,一个也不得放过。”“是,公子。”两人的手下都领命而去,他二人却谁也未曾急着回去,茫茫的夜色之中,两人淡然对视。许多年之后,穆流年每每想起这一晚,仍然觉得,桑丘子睿,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奇才。没有人知道,就从这一天起,许多人和事,都在悄然地发生着改变。而所有人的命运,似乎是都被人给打乱了。一切,都沿着不可抗拒的轨迹行进着。------题外话------感谢大家对飞雪的支持。本章是第二卷的最后一章,明天开始,第三卷,将正式拉开帷幕。真正的强者之争,也将开启。☆、第一章 谁的人情?浅夏自从与桑丘子睿会过面后,心思反倒是沉静了许多。晚上入眠似乎是也更快了,除了饮食上仍然是有些挑剔之外,可以说,其它的一切,都是越来越好。穆流年暗中派出了不少的人手来跟踪追查此事,一方面也算是为了配合桑丘子睿,另一方面,主要也是为了能更快地得到消息,从而尽快地做出反应。不是穆流年太过小心眼儿,而是对于桑丘子睿这个人,他是真的不可能完全地信任。这一次的事情,如此突兀,如此诡异,若说穆流年没有多想,那才是真的奇怪了!回到初云轩,看见浅夏正坐在软榻上缝制着小衣裳,大红色的,看样子,不是个小兜兜,就是个小褂子。抬腿进来,浅夏闻声抬了抬眼,见是他,如春风般笑了笑,低头继续做着手上的活,一切都是那么自然,那么安宁。只是,这种安宁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穆流年不确定。进屋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慢慢地喝了,眉头紧了松,松开了又再拧上了,似乎是在考虑着,要不要将自己知道的消息透露给她。让她知道了,只怕她会多虑多思。不让她知道,只怕她又会惦记着此事,食不安心,睡不安寝。犹豫再三,还是拨开了珠帘,进了里屋。“今日的天色如何?我看着外面挺好的,可是三七偏说外头冷的要要命,一再叮嘱我不可出去。我本倒也不惧寒,只是这会儿懒得动弹了。”穆流年的嘴角微扯了扯,“还好。虽然是日头不错,可就是太冷了。这会儿都到这个时节了,你还能指望着外头多暖和?”浅夏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眸细细地看着他,那温柔明媚的目光,在他的脸上一寸寸地细细描过,“你有心事?”穆流年的手微晃了晃,幸好是背在了身后,没有让她瞧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