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本就不大擅长掩饰情绪,好在此时他咳得厉害,顺势抬手掩住唇部,倒是借机掩下了脸上神色。他垂着眼,半真半假的道:“皇兄都来了,臣弟哪里好再呆在京里。”太子只当三皇子这话是隐晦的奉承——毕竟,他堂堂太子都要为国分忧,前来北境,三皇子做弟弟的不好意思在宫里呆着也是有的......除了大皇子这么个自小与他争到大的兄长外,对于底下的弟弟,太子还是很乐意表现下兄弟友爱的。故而,听到三皇子这话,太子也是笑了笑,亲自把三皇子扶进了屋子里。这对兄弟又在屋里说了一会儿话,只是兄弟两人都是各怀心思,说起话来也是不尽不实。可惜,三皇子到底大病初愈,身体实在是有些弱,说了一会儿话便显出疲态来。太子见他这模样自然也不好多留,于是便温声宽慰了几句,然后便自己起身出去了。只是,谁也不知道,待太子走后,三皇子方才阖上的眼睛重又睁开,他看了眼紧闭的雕花木门,眼中闪过些许复杂的神色,过了片刻重又合上。********作为好兄长,太子自然还是要叫了傅修齐等人过来,问了问这一路上的事情。傅修齐与太子在南下苏州府赈灾时便打过交道,算是有些交情,如今说起话来倒也不会十分生硬。只是他回话时却是难得的迟疑了一回——宁伟国杀良冒功的事情,该不该说出来?其实,这北境里若要找出个能在身份上压住宁伟国,也就只有白老将军、永毅侯以及太子了。白老将军如今伤重昏迷仍旧不省人事,永毅侯已经明确表示不会在战时挑破此事,那么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太子。只是,永毅侯的话也未尝没有道理——如今正在战时,前头还有虎视眈眈的北蛮人,若是这个时候与宁伟国一系的人翻了脸,一不小心便是军中哗变,到时候真就是便宜北蛮人了。而且,傅修齐与太子也算是打过好几次交道,算是颇知对方底细:这位太子殿下颇得乃父真传最厌麻烦,只怕也是不愿多管此事。便是傅修齐真说动了他,依着这位太子的不靠谱,指不定还要闹出什么来。......这般想着,傅修齐便也把事情宁伟国的事情咽了回去,只是简略的讲了一下路上的事情,遇见山匪的事情也没瞒着——在场那么多人,真要瞒肯定是瞒不住的,倒不如他先说了,太子这里有个先入为主的概念,自然也不会太过追究。傅修齐把山匪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我等路遇山匪,当时也是吓了一跳。待报过北境军与殿下大名,那些山匪亦不敢再拦,直接便让了道.......”太子听着颇为满意,想着自己与傅修齐也算是有些交情,其他人都退了下去,独留傅修齐一人在边上,又细细的问了一些京里的事情。京城离北境也有些距离,虽有信使在,书信时常往来,可终究还是要隔了一段时间。更何况,那些写在信里的东西到底还是不如傅修齐亲口说出来的清楚。因为姬月白的缘故,傅修齐倒是知道许多“内部消息”,想了想又与太子说了叶侧妃有喜的事情——据说因为叶侧妃体虚的缘故,脉象一直有些不准,太医也不敢十分确定,一直没往外说。但姬月白估计着这就是个幌子,叶侧妃肯定是已经有孕了,只是太子妃那里还压着,如今估计也还没来得及告诉太子。傅修齐索性便拿这事来太子跟前报了个喜。太子听说之后十分高兴:因着子嗣的缘故,他这几年是真的憋了许久的气,如今听说了这些好消息,郁气似乎也都一扫而空,堪称是扬眉吐气:虽然他的孩子是来得晚了些,可他这一来就来两,论效率也不比大皇子差到哪里去。听说了好消息,太子看着带来好消息的傅修齐也觉顺眼许多,温声与他说了几句才放他离开。从偏厅出来后,傅修齐正欲随着管事往自己下榻的地方去,忽而又见着了一张熟悉的面庞——是白启。眼下的白启并不似演武场上与他打斗时的英气勃然,他面无表情,神色沉静,就连看着傅修齐的目光似也是淡淡的。引路的管事见着白启,连忙行礼,叫了一声:“少将军。”在北境,白老将军威望之高几乎无人可及,白启作为白老将军的长孙,旁人也多会叫一声“少将军”。白启只略点了点头,便与管事道:“你先回去,我与这人有几句话要说。”管事立时应声,转身退了下去。只留下傅修齐:“........”都不问问我的意思吗?等管事走了,白启方才挑了挑眉头。他一双长眉生得极为英挺,此时长眉一挑,尤显得眉眼有神,适才那张面无表情的面庞也显出了少年人的勃然生气。他朝傅修齐示意道:“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个人。”傅修齐:“什么人?......等等!我说我要跟你走了吗?”白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傅修齐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有点贱骨头,白启只是这么一说,他犹豫了下,居然真就跟了上去。作者有话要说:剩下两更估计都好晚了。感觉最近每天都是一边卡文一边生死时速,想要在大家怀里嘤嘤嘤第173章 对话两人一前一后的绕了一路, 最后停在园中供人歇息的小亭中。亭中摆着一整套的石桌石椅,临近假山池塘, 左右无人, 倒是个十分幽静的好地方。傅修齐快步进了亭中, 环视左右, 仍旧是没看到一个人影。他不由追问道:“你说的人呢?”白启跟着傅修齐进了小亭,然后抬手指了指前面的假山。傅修齐狐疑的看了白启一眼,抬步走到假山边, 假山后乃是池塘,池水清亮,还能看见底下的锦鲤。傅修齐抬步绕过假山, 隔着池塘往远处眺望了一眼, 果是能看见下方不远处有一个小门,只是不知门里是什么地方,门口竟还有不少身披甲衣的侍卫守着。傅修齐盯着那小门看了一会儿,还是没能看出花来,只好不耻下问:“所以,你是让我来看这些侍卫的?”白启此时反到是态度悠然的。他自顾自的在一张石椅上坐下,好整以暇的看了傅修齐一眼,道:“再等等。”于是,他们两人又在亭中傻等了一会儿。过了一会儿, 只见一个身形壮硕的中年男人一面与人说话,一面抬步进了那道小门。傅修齐看着这几个人,然后又问道:“你是让我来看这些人?”白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头。他紧盯着傅修齐的脸庞, 不放过他脸上的一丝神色变化,语气平静:“你不认识他?”傅修齐被白启这莫名其妙的态度弄得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迟疑着反问了一句:“.......我应该认识他?”“不是你提醒我,让我小心他的吗?”白启看着傅修齐,目光中带着些微不易察觉的试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