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件事情串下来,唯一让众位夫人产生好感的,便是这位安潇潇了。她为人孝顺,在得知此事可能与老夫人有关时,便立时下令就此打住。可以说是一个识大体,顾大局之人。可是偏偏这个安美华不识眼色,非要将事情戳破。如今真的被揭穿了,于她又有几分的好处?“呀,老夫人晕倒了。”接下来,宴会厅里,又是一阵的手忙脚乱。这个时候,老夫人还一句也不曾为自己辩解,就这么直挺挺地晕了过去,简直就是再好不过的证明了。若非是心虚,又岂会晕了?晕倒之前,那苍白的脸色,可是骗不了人的。出了这等事,安潇潇自然也不好再多留众位客人,吩咐人好言相送,坦言自己日后再登门赔礼,如此,这靖安侯府,才算是彻底地安静了。福安堂。老夫人就像是一个死人一样,毫无声息地躺在了床上。只是她微微煽动着的鼻翼,还是能让人看出来,她还有气儿在呢。安美华心中忐忑,她当然知道,自己之所以能住进了靖安侯府,都是因为老夫人一直在捧着她。如今事情被她给闹腾成了这般模样,只怕祖母是不可能再原谅她了。想起自己今日的言行,简直就是愚蠢之极!一次又一次地被人隐形地牵着鼻子走,还自以为聪明,分明就是人家挖好了坑,就等着她自己往下跳呢。可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与柳儿的计划,如此周密,安潇潇是如何发现的?如今,老夫人未醒,福安堂上下,都是安静得掉根针在地上都能听见。院子外头,被绑了的几个下人,则是低声轻泣着,谁也不敢在此时大喊大叫,生怕再惹恼了大小姐,被直接处死了。柳儿此时亦是瑟瑟发抖,浑身被绑地跟个粽子一样,她委实想不明白,怎么会这样?安美华坐在了安潇潇的对面,却是如坐针毡。看到安潇潇恍若无事人一般的淡然,宁静,她自己的心里则如同是爬进来了无数的蚂蚁一般,痛痒难奈。安美华心中已是恨极。可是说也奇怪,她不恨自己太蠢,也不恨四殿下不该拿她当筏子使,却偏偏痛恨安潇潇太过好运气,或者是她的好算计了。人,一旦自私起来,便是如此。事情到了糟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她的第一时间不是想着当如何来挽回颓势,却反而责怪安潇潇不该这样工于算计。这种人,脑子真是不知道怎么长的。“安潇潇,是你,对不对?”安美华也想清楚了,反正事已至此,她与安潇潇之间自然是不可能再和平相处了。既然如此,倒不是撕破了脸,说不定还能对证出什么,好让里间儿的祖母明白,这一切都是安潇潇的诡计。只是,她显然是忘了,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在安潇潇的手里讨到过好。现在,又怎么可能会让她如愿?换言之,就算是安潇潇承认了又如何?当初安潇潇的嚣张,她没有看到吗?安美华此时早已是被怒火烧红了眼,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其它?只要想到老夫人一旦醒来,第一个要怪罪的人就是她,她便忍不住从脚底生出一分的寒意来。其实,她比谁都清楚,她之所以能入了四殿下的青眼,无非就是因为她住在了靖安侯府,而且一直得老夫人的喜爱。如果没有了这一层的庇佑,那她安美华还算个什么?四殿下更不可能再多看她一眼,可关键是,也不可能就由着她随心所欲。既拿捏着她的短处,又不肯再对她多花一分心思,只要想想,就可以知道,她将来的日子,会有多可悲。“你脑子进水了吗?不是你让柳儿来闹的吗?安美华,别把别人都当傻子。当时在宴会厅,我一力地阻止客人们去查看,你为何不听?”一句话,将安美华给堵得没理了。的确,事情的确是她安排的。可是后面的事情,却全都超出了她的掌控。“安潇潇,你休要狡辩了。你以为我不知道,那死尸是被你换掉了吗?”安潇潇勾起唇角,眸底的笑意,凉薄得宛若是冬日的湖面,冰冷无比。“哦?三妹妹如此肯定那里有死尸,这么说,那具尸体,应该是与三妹妹脱不了干系了?”“你?”安美华顿时气结。论及手段,她不及安潇潇,论及这口才,她也比不上安潇潇,这到底是为什么?“安潇潇,就算是我算计你不对,可是你也不应该将这一切的矛头都指向了祖母。她一把年纪了,你就真的不怕她再出些什么事?”“你都不怕,我为什么要怕?”安美华气得一双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不怕了?”“你若是怕,就不该在她的寿宴上,安排这么一出戏。好好的寿宴,被你一口一句死尸的诅咒着,你觉得,你的心里是有她老人家的?我看你是巴不得气死她老人家才好吧?”“你胡说!”安潇潇冷笑一声,“我是不是胡说,你心中有数。如今这侯府是我当家,我就算是不能直接处置老夫人身边的人,可是一个小小的柳儿,我便是直接打杀了,也没有敢说半个不字!”这话倒是真的。毕竟当初柳儿可是签了死契的。说来也是失算。当初四殿下和刘氏为了能让一些棋子尽快地得到主子们的信任,所以便让她们签了死契。一般来说,唯有签死契的奴才,主子们才会器重一些。这也是为何柳儿进府两年,便能蹿升得如此快,侯府各处,没有她去不到的地方。“安潇潇,你别想着挖坑给我跳。告诉你,我不怕。”“怕不怕是你的事情,我不关心。二月,将柳儿拉下去,狠狠地打,记住,把所有的奴才都叫过来观刑。”“是,小姐。”很快,外面就响起了啪啪的板子声,附和着的,还有柳儿的惨叫声。安美华坐在屋子里,脸色也越来越白,柳儿每叫一声,她的心便跟着突突一下,总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追随着她。“安潇潇,够了!祖母还躺在里面,你这是想要做什么?难道真要在祖母的寿辰见血不成?”安潇潇再一次笑了,只是这一次,笑得分外地柔和。如果不是那双眼睛里还泛出了阵阵的冷意,只怕安美华真能以为,她是改了性子了。“你连人都敢杀,我不过是惩治一回奴才,有什么不敢的?”“你?”安美华被气得无话可说,耳边响着柳儿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当下就急得捂起了耳朵,啊地也跟着叫了起来。七月抽了一下嘴角,跟她们小姐斗嘴,这不是找虐吗?二月也知道小姐的意思,打了差不多三十板子的时候,便叫了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