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庭玉虽然不解,可是也不至于蠢到当众发问。待一行人又拐到了一条甬道上,李庭玉刻意放慢了脚步,然后只比安潇潇快了两步左右的距离。“给我的是什么?”安潇潇浅笑,他倒是一个聪明的。“关键时刻服下,可以救你一命。”“什么?”“淑妃今日必然是大祸临头了,信不信在你。那东西你也可以不吃,只不过,到时候别后悔就是了。”安潇潇的声音压得极低。李庭玉一脸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之后,便又加快了步伐。人多眼杂,他不可能跟安潇潇有太多的交流。此时,因为不想再扰了太后养病,所以,所有人,都已经转道去了坤宁宫。安潇潇和两位殿下,也是走到了半路之后,才被告知的。“启禀皇上,属下在月兰的寝室地砖下发现了这个,里面装了十余只瓶子,安小姐看过之后大惊,言明一定要见到您才肯说出这些瓶子里的药物。”安潇潇没有急着解释,“皇上,还是先请刘院使和其它的几位太医都一一看看吧。”皇上了然,她这是担心自己会惹了麻烦上身。一抬手,几位太医便凑了过去。一一看过之后,几人的面色大变,刘院使的手,甚至还抖了几抖。“如何?”刘院使沉默了一下,“回皇上,微臣才疏学浅,只能查验出这里面有夹竹桃、鹤顶红等毒,至于另外几种,微臣查不出来。”一个宫婢的屋内,竟然敢私藏了这等禁药!“夹竹桃?可是能致孕妇流产的药物?”贤妃的脸色,突然就不好了。刘院使硬着头皮道,“回娘娘,正是。”贤妃的身子一晃,一旁的嬷嬷将她扶住。“皇上,五年前,臣妾有孕,太医明明说胎象安稳,谁知不过一夜,臣妾便腹痛不止,之后小产。当时,太医的诊断,便是臣妾误服了夹竹桃。”皇后看了皇上一眼,连忙走过去,亲手扶起了贤妃。“妹妹别急。只是搜出了这个药,也不能直接就证明了是那个月兰动的手。先坐下,再看看。”话虽如此,可是皇上心里,早已是有了一杆秤。一个宫婢,没事儿准备这么多的药做什么?不是他想怀疑淑妃,而是到了这一步,不怀疑她,才是真的不对了。淑妃的面色惨白如纸,此时也只是紧紧地捂住了胸口,一言不发。而李庭玉此时才突然明白,为什么刚刚安潇潇跟他说,淑妃保不住了。“潇潇,你来说,其它的几味,都是什么药?”“回皇上,这里面其中有一瓶,便是寒花毒。”寒花毒?皇上低喃了一句,这名字,似乎是有些耳熟呢。皇后的眼睛募地一亮,亦是紧紧地瞪向了淑妃。此时,哪里还顾忌到了什么朝局?皇后看淑妃的神色,恨不能立刻就杀了她!“是你?当初本宫中了寒花毒,几乎就要丧命,竟然是你派人给本宫下的?”安潇潇抬眸,随后不轻不重道,“娘娘,当时,中了这寒花毒的,还有臣女。而且,在刘氏自尽之前,她曾对臣女说过,这毒不是她能拿得到的。若非是有贵人相助,她如何能拿到了这等奇毒?”反正淑妃也是不可能有果子吃了。安潇潇现在,倒是不介意送她一程。当然,比起谋害皇后这项足以诛九族的大罪来,谋害她一个小小的臣女,实在是太过微不足道了。而安潇潇提起这一点,无非就是想着提醒皇上,您的妃子,可不仅仅是在后宫有能耐呢。这才,都伸到了臣子的后院儿了。此人不除,只怕前朝后宫,都将是永无宁日了。几乎是所有人都会以为,比起安潇潇中毒,皇后的凤体,自然是最为重要的。毕竟,皇后贵为一国之母,身分尊贵。可是安潇潇却知道,在皇上的眼里,几位重臣的家事,甚至是比他的后宫,还要重要。特别,是淑妃竟然还敢打起了靖安侯府的主意。到底真的只是为了取一个小女子的性命,还是想着借机来威胁靖安侯,从而交出他手上的隐秘势力呢?不过是短短一瞬,皇上的脑子里,已是思虑万千。李庭玉的身子一软,他知道,今天,无论如何,他也是保不住母妃了。甚至,能不能保住宋家,都还是一个未知数。没了宋家,他在朝中的地位,定然是会一落千丈。朝中众臣,无论是文臣武将,哪一个也不是傻子。谁会去扶持一个没有了外家倚仗,又同时有一个罪母的皇子?李庭玉的脸色已然难看到了极点,可是偏偏,这一切,目前都指向的是月兰姑姑。就算是没有人去指责母妃,只怕在父皇的心里,也早已为母妃定了罪。李庭玉有些无奈且无力地闭了闭眼。宽大的衣袖内,手紧紧地握着。左手内还有先前九月塞过来的药丸,想到了之前安潇潇的提醒。李庭玉的神色一震!她不会在这个时候,想要自己的命吧?下意识地,就朝着安潇潇看了过去。安潇潇的一双清眸,正好也扫视了过来。朝他微微点头,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李庭希忍不住就轻咳了一声。而后,借着掩唇的动作,那料药丸,就这么入了他的口。待他吞下去之后,李庭玉才突然想到,他之前跟安潇潇几乎可以就是说,完全对立的立场。她怎么可能会帮自己?只是,此时药已入腹,他还有什么办法?“皇上,此事,依微臣看,还是再等等庭希查的结果吧。这些东西,是从月兰的屋里搜出来的,的确是有些令人匪夷所思,只是,也不能冤枉了淑妃娘娘。”康王的语气倒是很中肯。贤妃则是坐在那里,低声啜泣着,再不言语。皇后看了一眼淑妃,眸光凌厉,不过须臾,又快速地回转了一下头,看了一眼低头哭泣的贤妃。后宫的女人,从来就没有一个简单的。淑妃跟她斗了这么多年,从来不曾输地这么狼狈过。皇后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了。今天的事,初以为是冲着安潇潇和刘院使来的,可是现在,反倒是成了对淑妃最为不利了。到底是淑妃真的胆大妄为,还是另外有人布了这个局呢?事情商到这一步,所有人都跟着头疼了起来,而最头疼的,自然就是宋淑妃了。“皇上,臣妾相信月兰定然不会做这种事的。她如今人已死了,定然是被人冤枉的。”淑妃不傻,事到如今,只能是拿着月兰的死来大作文章了。毕竟,月兰自尽,没有留下任何的遗言,谁又能证明,她不是被人给谋害了?“皇上,定然是有心人要陷害臣妾,这才将月兰害死,再将这些东西藏于她的屋内,这分明就是栽脏嫁祸呀,皇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