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远安知道她在暗指什么。昨晚没按她的心意来,她累了他还迟迟不肯结束,于是记仇记到现在。周远安伸手将她搂在怀中,平淡地低声说:“只是喉咙不舒服,不至于不行。”“……好了好了。”莫晗推开他,坐起身,“我去给你找点药。”她拿着电水壶一阵小跑进洗手间,接了一壶水出来烧。等待水开的时间里,顺便刷牙洗脸。周远安仍躺在被窝里一动不动,手机突然响了,他一看是周腾打来的,知道准没好事。铃声聒噪地响了半分钟后,周远安终于慢吞吞地接了电话。一接通,周腾急匆匆地问:“哥,你接到陶陶了吗?”周远安说:“现在才九点。”“那你接到陶陶了吗?”“聚会不是在晚上?”“那是接了还是没接?”他顿了顿,“没。”周腾“咦”一声,奇怪道:“原来你没去接她啊,我打电话到你家,伯父说你不在,我还以为你出发了。”周远安侧头,看着光着两条大腿跑进跑出的莫晗,压低声音道:“我这边有点事,走不开,下午你去接她吧。”“什么事啊?”周腾典型的急性子,“那你晚上还能准时到吗?不准缺席啊!”“知道了,不会的。”周远安没多说,挂了电话。莫晗一手端着水,一手拿着药朝他跑来,问:“在跟谁打电话?”周远安说:“堂弟。”莫晗亲力亲为地将药送到他嘴边,周远安低头看了一眼,有些无奈地说:“这药是饭后才吃的吧?”“哦……对。”莫晗拍拍脑袋,恍悟:“我忘了。”周远安暂且把药放到一边,坐起身,说:“我今天可能陪不了你。”莫晗眨眨眼,“为什么?”“晚上有个朋友聚会。”莫晗惊讶,“你还有朋友?”“也不算朋友……”周远安解释道:“都是亲戚家的小孩,小时候见过几面,不去不好。”“喔。”莫晗点了点头,难得善解人意:“那你去吧,我等你回来。”*虽说是同龄人,但周远安跟这群人基本玩不到一起去,关系比较好的也就陶悦和周腾。与陶悦走得近,是因为他们是一路人。而周腾,这家伙性格跟莫晗有点像。厚脸皮,总是不请自来,周远安处久了就慢慢习惯了。他们这个家族的人,长相不同,爱好各异,但有一点大相庭径——五音不全。周远安独自坐在包厢的角落里,幽暗的灯光掩饰了鬓发下的耳机,这才得以忍受一波波穿耳的鬼哭狼嚎。眼见时间已经过去大半,他估计再熬半个小时,回家就能向周父交差了。陶悦从进门开始就一直被周腾缠在左右,好不容易轮到他唱歌,她终于能够脱身。走到周远安身边坐下,陶悦从果盘里拾起一颗小番茄,边细嚼慢咽边问:“你不是说今天来接我么?”周远安摘下一边耳机,没打算对她隐瞒:“莫晗来了。”陶悦愣了愣,“什么时候?”“昨天。”“那你今天……跟她在一起?”“嗯。”陶悦默默闭上嘴,没再问话。说曹操曹操就到,周远安从口袋里拿出震动的手机,看着屏幕上跳跃的名字。他沉吟片刻,按了接听。“周远安!”莫晗一贯发牢骚的语气,大声吼道:“你什么时候才聚完会?我快无聊死了!”周远安不紧不慢地说:“他们估计要通宵,我可以中途离开。”“那是什么时候?”莫晗逼问。他无法给准确答复,“不清楚。”莫晗极度不耐烦,“你快回来,我跟莫小杨都不知道上哪吃饭才好!”周远安不急不躁地给她出主意:“龙溪路有一条出名的小吃街,你们可以去试试。”莫晗没好气:“不会去。”“坐288,再转405。”“太麻烦。”“那就打个的。”“太远了。”“半个小时就能到。”“不想去”“……”周远安耐着性子问:“那你想去哪里?”莫晗耍脾气,迟迟没有回话。许久,她突然叫他的名字,“周远安。”“嗯?”比之刚才,莫晗的声音冷静许多:“你不打算把我介绍给你的朋友们吗?”“……”等了几秒,周远安没有回应,只能听到那边一阵阵高音嘶吼的歌声。莫晗皱皱眉,说:“算了,当我没说。”她正要挂电话,周远安叫住她,“等等。”“怎么?”周远安停了一会儿,问:“你想过来玩吗?”莫晗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去不去都行啊,多认识几个朋友又不是坏事。”周远安抿着唇,说:“那我过去接你吧。”莫晗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答应,话里终于有了笑音,“好。”陶悦坐在周远安身边,一言不发地目睹他打完整通电话。他慢慢放下手机,转头望着她。四目相对,周远安在不动声色地沉思,一双漆黑的眼睛深不可测。终于,他似是做了决定,眼珠微动。陶悦看着他半张的嘴,突然预感到他要说什么。那是她绝对不想听到的话。作者有话要说:好困。☆、38|第 38 章出租车缓慢减速,停靠在十字路口边。这一片地带偏僻寂静,没有路灯,车后座里黑魆魆的,只能看到彼此的脸。不知过去多久,谁都没说话,也没人下车。计程车的路费表仍在跳动,周远安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距离十点还有五分钟。他轻声叹气,“陶陶。”虽然只叫了一声她的名字,但用意很明确。陶悦半张脸隐藏在黑暗中,低声说:“外面风大,我再坐几分钟就走。”周远安看着她,嘴张了张,又闭上,“好。”沉默再次吞没这块封闭的空间,使人与人之间横生出遥远的距离。许久,陶悦开口:“你不想让她见到我,那我得一直躲着她吗?”“……”“是不是以后有她的地方就没有我?”兴许是感冒的缘故,周远安此刻有些头疼,他揉了揉跳个不停的太阳穴,说:“我会想办法告诉她的,但现在还不是时机。她脾气太暴,一发火就什么也听不进去……我对这件事没有太大把握,再等等吧。”陶悦沉重地摇摇头,说:“你不是没把握,你只是舍不得她,不想冒险,所以一拖再拖。”周远安音量慢慢降下来,“……也许是吧。”陶悦望着窗外瘦落的街道,强忍住心里的酸涩,再问:“那得等到什么时候?这段时间我们是不是一直不能见面?”周远安没有回答。沉默片刻,才说:“对不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