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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就跟你说过,要你小心,晚上别出门。你以为我只是吓唬吓唬你吗?今天是绑架,明天是什么你有想过吗?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去找刺激。”许哲有点莫名的烦燥,他想大概是伤口在痛的缘故,让他一向绝好的涵养也变得糟糕起来。赵惜月则是被气到了。本来他舍身救她令她很感动,可他反过来又开始指责她,仿佛她是一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如果不熟的人这么说,她大概会一笑了之。可这个男人让她冷静不了,一想到自己在他心里是那个样子,赵惜月就有种气堵在胸口无处发泄的感觉。偏偏许哲又添了一句:“算了,就当我多事,你喜欢过这样的生活,随你。”他的神情有点恨铁不成钢,充满了浓浓的失望。赵惜月再忍不住,咬牙怒道:“是,我是自甘堕落,比不得你清高正直。你出身富裕头脑聪明,想得到什么都易如反掌。像我这种身无长物屁本事没有的人,除了去卖身还能干什么?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钱,我这人最喜欢钱,有钱我就高兴,没钱我就发慌。这种感觉你一定体会不到,因为你从来不知道缺钱的滋味!”相比于赵惜月的激动暴躁,许哲显得十分平静。他这个人就这样,别人越是暴跳如雷,他越是平静如水。他都活了这么多年了,也就今天接了莫西杰的电话后有片刻的不冷静。而现在他重新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又成了那种冷淡疏离不带一丝人情味的许哲。听完赵惜月的话后他不置一词,拿起那件满是血迹的白大褂,直接走出病房,大步离开。他走得太突然,以至于赵惜月没有反应过来。等想起来去追他的时候,走廊里已是空无一人。他的车钥匙还在她手里。赵惜月用力敲自己的额头,一时十分懊恼。好好的干嘛和他吵架,明知道对方是在关心自己,可她就是想诉委屈。像这种大少爷哪懂人间疾苦,一心只把她当成贪慕虚荣的那种女人。而她也是傻,明明一句“我妈病了”可以说清楚的事情,非要扯那么多有的没的。搞到他连院都不住直接走人,可见心里有多生气。他身上还带着伤。赵惜月垂头丧气上了车,发动之后往学校开。开到一半才留意到这车的牌子。别克,一般的家用型轿车,价格应该不贵。于是她又想,自己是不是冤枉他了。他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有钱,他也是靠自己的奋斗才拥有了今天的一切。同学们说他是富二代她就信了,她怎么这么人云亦云。所以说人其实都一样,只看表面的东西,听风就是雨。她在香港时做那样的事情,今天又是在酒吧出的事儿,他会想歪也正常。于是这一路赵惜月再次懊悔不已,等车开到学校的时候,简直肠子都要悔青了。其实今天真不该出去的。因为到学校的时候门都关了,她被保安拦在外面,学生证仔细检查一通,还打电话给辅导员查她的名字,最后确定她是本校学生才放行。那一刻,是赵惜月最后悔的时候。接下来一连几天,她都没有见到许哲。车子被她停在学校的某个访客停车位上,她每天都去转一圈,确保车子安然无恙。车钥匙一直在她这里,许哲不来拿车子就一直停那里,积了厚厚一层灰。难道她又想歪了,他当真是财大气粗的,好歹也是二三十万的车子,说不要就不要了?带着满心的失落,赵惜月又去了许医生家打扫卫生。说来也奇怪,她隔一天去人家那儿,却从没碰到过对方。一般她都是白天下午去,那时候大部分人都在上班,碰不到也正常。但有时候周末她也去,家里却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这个许医生,未免也太神出鬼没了。赵惜月不知道,那套房子许哲只在上班的时候住,并不天天在。如果是白班,他就晚上回去睡个觉。如果第二天上晚班或是轮到休息,他就回家住。霍家大宅才是他的家,那套公寓只是一个临时的休息场所。受伤的第二天许哲正好休息,于是前一晚就回家去了。到家的时候太晚,父母和妹妹都睡了,第二天早上在餐厅看到他的时候还没发现什么。但几个人一拿筷子吃早饭,霍子彥立即敏感地察觉到了异样。许哲的左手一直放在桌下,只用一只右手吃饭。他通常不这样,他从小就是个很懂礼仪的孩子。霍子彥当时没说什么,吃过饭后把儿子叫进书房,指着他的肩膀问:“怎么了?”心知瞒不过父亲,许哲把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全说了,最后补了一句:“对不起,我割了莫杰西的小指。”霍子彥一副平光镜戴着,四十多岁的人身上带着儒雅的气质,听到这话却是神情一变,露出几分严肃来。“为了个女人,你把杰西的手指切了?”“其实和女人没关系,我只是觉得他需要一点教训。我下手的时候很注意,应该能接回去。”“许哲,你该知道他是什么人。”许哲一抿嘴:“我知道,他是我弟弟。可他不知道,他把我当敌人。”“因为他不知道你和他同一个父亲。你这么做,有没有考虑过你莫叔叔的立场。”提到莫立仁,父子两人皆是一阵沉默。往事如烟,在这个明媚的清晨提起来,让人觉得有点沉重。许哲想了想认真道:“莫叔叔对杰西太过纵容,我觉得有必要做点什么让他清醒一番。”霍子彥露出一丝笑意,上前拍拍儿子的右肩:“这是要行使哥哥的特权?算了,你一向有主意我也不说什么,只是有件事情我要问。你救的那姑娘和你什么关系,就是在香港被拍到的那一位?”“是,只是普通朋友。”许哲突然摇摇头,“只是认识,算不上朋友。”“那天你不是这么说的。”那天他确实说过赵惜月是他的朋友。但昨晚他过于生气,突然就很后悔认识她。如果不当她是朋友,或许会好受一些。于是他又道:“以前是,现在不是了。”“这姑娘做了什么让你这么不满的事情?你们吵架了?”许哲本不觉得那是吵架,事实上应该算是赵惜月单方面和他争执。但仔细一想事情是他挑起的,说吵架也说得过去。霍子彥见他点头,便安慰他:“儿子你要知道,女人是需要哄的。你妈妈算是女人堆里少见的不争不闹的典型,但我还是时不时要哄着她。你跟女人讲道理是没有用的,她们不听这一套。尤其是在生气的时候。不要拿你对付病人那一套冷静的办法对付女朋友,那样你永远抓不到她们的节奏。”许哲静静听完后,开始认真分析。他向来这样,冷静的时候喜欢把一切都拿来分析。然后他承认父亲说得有道理,昨晚的赵惜月显然是气坏了,才会那么口不择言。她后来说的那番话,有赌气的成分在。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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