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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需要和唯一的粉丝互动、建立联系,来抵消绝望、颓丧,以及对肾结石再度发作的担忧。这位粉丝平凡的脸上,犹蒙着一层猪皮似的淡粉。此刻,那颜色似乎加深了,两片薄唇也轻抿着。哈哈,跟偶像牵手,害羞了。就这,还老司机?管声心里泛起酸意,不禁去想:若按最坏的情况来打算,也就是始终等不到救援,那么他会在这世界的角落变成一个老处男。悲哀,莫大的悲哀啊!他身边美女如云,不是没有放纵的机会。但他爱惜羽毛,不想冒险。“鲨鱼不会来浅海,嗯,不会的。”范锡喃喃自语,和他一前一后,在礁石附近齐膝深的水里找鱼、捡贝壳。“你是不是有点PTSD?”管声问。“反正,我不会再潜水抓鱼了。”范锡挖出一个肥蛏子,扔进斜背的医药箱,直腰看向不远处的日天神石,“你好啊,日天兄。”管声朝它竖中指,叹道:“唉,只能被动等人来救了。要多久呢?等个十年八年,我早就老了、过气了。”“我永远都是你的歌迷,无论你站着、坐着、躺着,还是装在盒子里。”管声哈哈大笑,心口一热,迎上他真挚热忱的目光。那张淡粉色的脸上,也绽开一个笑来回应,指着日天道:“声哥,你看,它不屈不挠地立在那,多么顽强。”“嗯。”“我们也得振作一点,”范锡干脆地说,“好好生活,保重身体,千万不能生病。等灯塔亮了,我们再起航。”管声看着那块礁石,就像看见一个敢于嘲弄苍天的斗士。顽石有生命,人类的一生,只是它的一瞬。它打个盹,就是几代人的兴亡更替。他嘲笑它的滑稽,它又何曾看得起他的渺小。也许,它已经孤独屹立了一万年,每一刻都在用自己的形状,与命运角斗。狂风暴雨,无法摧折它的坚挺。烈日酷暑,动摇不了它的意志。“没错,我们要坚强,活成这块礁石的样子,和命运斗争。”管声顿了顿,“不,不能活成它的样子,毕竟它长得像个鸡……反正就,领会精神吧。”范锡猛地顿首:“不必多说,领会到了。”吃完饭,他们带着帅呆,花了很多时间在岛上巡视,试图寻觅未知生物的蛛丝马迹。想发现些什么,又害怕真的发现什么。理论上讲,这样方圆几公里大的小岛,不会有大型动物,毕竟连野兔都没看见。也许那条变成烤肉的蛇,就是曾经的食物链顶端。那么,蛇从哪来?可能是幼年期被野鸟捉来,又侥幸逃脱吧。无论走到哪,他们都牵着手,似乎已经忘了,现代社会男人之间是不牵手的。脱离人海,没有参照和约束,他们的行为就是新的社会规则。于是,当偶像被树根绊倒,粉丝也跟着摔跤。“我要被摔成脑残粉了。”范锡爬起来抱怨。“又不是故意的,”管声拂去膝上的泥土,“对了,你是我的什么粉?”范锡面露疑惑,想了想说:“就是歌迷喽。”“我有女友粉,男友粉,姐粉,妈粉……你懂吧?”“那……我是你的爹粉,哈哈!”他终于逮着个便宜,哈哈大笑,如羚羊般轻盈地逃窜。管声恼羞成怒,拔足去追,自然追不到。据这小子自己吹嘘,体育统考百米成绩11.6秒。跑到沙滩时,落日已被大海吞了一半。范锡放慢脚步,望着燃烧的海面低喃:“好漂亮,只是天又要黑了。”“往哪儿跑!”管声拦腰一抱,把他甩在沙滩,就地翻滚两圈,轻轻卡住他脖子。他居然没有还击,就那么躺着。卸去力道的身体很软,脖颈很纤细,目光淡而温柔——格外的温柔,就像南太平洋的海风。管声以为自己偷袭成功,而他为避免尴尬才躺平,便放肆地笑道:“不知道怎么办了吧?”“我知道,我只是想给你留点面子。”“人多才需要面子,现在又没别人。”“那好。”范锡目光一凛,双手交替握住管声的两只手腕,手肘一撑一转把他双臂拧成麻花。同时抬脚压在他锁骨处,猛地拧腰便逆转了攻势。眨眼间,管声便成了脸朝下的姿势,只好大喊:“服了服了!闹着玩儿呢,别动真格!”范锡又恢复了那副温顺的模样,笑着把他拉起来。吃完少得可怜的晚餐,管声把野草当牙刷,蹲在海边用“热带芦荟精粹牙膏”刷牙,喷着泡沫说:“现在,我们感到迷茫,是因为缺乏纲领。就像公司没有制度,就会变成一盘散沙。”“哦,我知道你的意思。”范锡打趣道,“那第一条,就是不许摸鱼偷懒。”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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