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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量好着呢,没坏就用呗,我这个人念旧。”“我也是。”“没太看出来。”范锡淡然揶揄。管声沉默几秒,恶作剧般把毛巾盖在他头上,换了个话题:“还记得Kelly吗?”“漂流瓶?”他讶异反问。“上周我去澳洲拍广告,顺便去了新西兰。”管声露出一个有点嘚瑟的笑,用手机播放剪辑好的视频。范锡凑近,瞪着眼一动不动地看完,胸口阵阵发胀,连呼世界真奇妙。他擦着汗,为地球另一端正在过冬的陌生人而感动,默默祝福。这样皆大欢喜的结局,他和管声只有在孤岛上方能实现。“经历了这件事,看人家哥儿俩过得那么快乐,我才下定决心来找你。”管声张开手,掌心闪过一缕银芒,“在那个小镇买的,送给你。不贵,放心收下吧。”范锡小心翼翼,捏起精致的哨子项链,放在唇边吹了一下。声音不刺耳,音色类似于箫或笛子。他笑着问:“你也有吗?”“有,但是我没法戴,只能放兜里揣着,我有合作的饰品品牌。”管声动手帮他戴好,温热的指尖扫过覆着薄汗的脖颈,如野鸟掠过静谧的湖泊,激起一片涟漪。目光交错,气氛骤然暧昧。当熟悉而陌生的嘴唇凑过来时,他侧头躲开了。趁热打铁的吻落了空,管声踉跄一下用手撑住地面,顺势做了个俯卧撑,讪然道:“锻炼一下身体,哈哈。”范锡垂眸轻抚项链,低喃着道谢。周遭闷热难耐,恍惚间又回到那座热带小岛。那么小,在任何一处吹响哨子,另一方都听得见。管声又说:“9月14是音乐情人节,也是‘南回归线’的最后一场演出,再办演唱会就是新的主题了。开售之后,我送你票。”范锡翘起嘴角,期待却又不安。“南回归线”巡演持续了两年半,他和苏盼一直想去看,只是没机会。“当初首演之前,我去找过你,给你送炮。”管声口误了,摇着头扑哧一笑,“是送票,送票。结果,隔壁的哥们儿告诉我,你搬走了。你隔壁是干嘛的?好几个男的,门上还贴个葫芦兄弟,当时我还以为是葫芦娃主题的野鸭会所。”“声哥,你脱离群众太久了。”范锡揪下一块面包塞进嘴里,“只是降低租房成本罢了。”“你又搬回原来的房子了?我一直跟着你来着,但没上楼。”他悠然地嚼着东西,用戏谑的口吻说:“我搬进了隔壁的葫芦娃主题野鸭会所。”“哈哈哈……”管声大笑,用帽子挡住半张脸,深亮如星的双眼弯成两道好看的弧。忽然,他的笑冻在脸上,意识到范锡没开玩笑。他一跃而起,表情堪称惊恐,好像范锡突然变异了似的:“你和那么多男的住一起?!”“啊,是啊。不过现在没那么多人了,算上我一共四个。”范锡毫不在意。“很不习惯吧?”“还行,都是好人。比较不适应的一点是,除了我全是汗脚,杀伤力挺强的。”管声眉头倏然紧锁,仿佛正在走进有六只汗脚加持的梦魇之屋。他立即提议:“我给你租个房子,你还是自己住吧!别熏出毛病来,鼻炎肺部感染之类的。万一把你熏入味儿了,那就更糟了。”范锡被逗笑了,随即正色道:“声哥,你爱面子,我也爱。真把我当兄弟,就别再提帮我还钱、租房子啥的。”短暂的静默后,管声嘴里蹦出一个简洁有力的字:“中。”“不早了,”范锡瞄一眼手机上的数字,站起来拍拍裤子的灰,“明天周五,我课多,得早点儿睡。”“我知道,”管声也动手帮他拍,啪啪地打他屁股,像父亲在教训不听话的孩子,“那个什么体能中心的公众号里有课程表,我早就摸清你的动向了,范老师。”他一怔:“不对呀,你怎么知道我在哪儿上班?”“就是……一家一家地查呗,教空手道的地方,总共也没多少。”他看着男人,心想:这么个大忙人,干起了侦探的活儿,也真是难为他了。从僻静的胡同出来,回到繁灯闪烁的熙攘街头,他们忽而又无话可说,都感到局促。这段关系始于孤岛,似乎只有在寂静无人之处,才能舒适地相处。再过一个路口,就是地铁站。“这个红灯好长,再聊点儿什么吧?”管声带着笑意开口。范锡想了想,问:“你的肾结石,后来犯过吗?”“没,去年在医院查了,有颗特别小的石头,不碍事。”“多喝水啊。”他望着穿行不息的车流,柔声叮嘱。“说点别的吧?两年前,你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多喝水,一点也不浪漫。”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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