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怕而愚蠢的战斗经验。爱亚站在10米之外,垂着双臂死命地喘气,身上虽然有伤,却还是之前的那些––我在他身上的攻击,没有一处流血的。而我也好不到哪儿去,体力消耗过大,十字架能力又被封,虽然下了杀手,却依然因为能力的缘故陷入了拉锯战。“呵 ”一声笑从爱亚嘴里传出,“我真没有想到。”“你没想到的还很多。”我淡淡开口。“我承认,我不如你。”爱亚抬起头,“但我还是要杀你!”我阖了下眼。早就知道答案了,白痴“你的近战很强,我承认。”爱亚看着我,“但是你别忘了,我是变化系!”“那又怎样?”我叹了口气,“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爱亚。”“什么意思?”他下意识地直起了腰,全身戒备。我淡淡地望着他,右手再次高高举起,在月光的折射下,银针熠熠发亮。“我的意思是 ”手腕反转,银针顿时朝爱亚飞去,像是有着自己的意识一般,丝毫不减速地在空中散开,几乎是瞬间,包围了爱亚的所有死角。“ 你拉开了距离也没用。”毫无预兆地,银针急速而落。几乎是本能地,爱亚的念全面爆发,手术刀繁乱而快速地划出一道道交叉的光影,在银针落下的瞬间,清脆的踫撞声不绝于耳,如同欢快的小夜曲,在这寂静的老城区上空,格外动人。我静静地站在原地,抬着手,像一个没什么激情的交响乐指挥家,动作简单而缓慢,冰冷眼的目光望着眼前交织成一片的银光,只不过纔几秒钟而已,却像过了几个世纪一般漫长。中间的那个俊美的男人正在拼命地躲避着银针,优美的动作和完美的攻击,如同全世界最美最昂贵的一幅画。这便是这冗长曲子的高.潮,却静默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个人在舞蹈,一个人在安静地观赏。那边的爱亚仿佛注意到了我那稍显漫长的目光,下意识地抬起了头。就在双目相对的一剎那,他似乎明白了什么,那双好看的深邃眼睛里再次写满了震惊,以及决绝。他放下了手,金的匕首速度几块地如同缴械的士兵,只不过纔不到一秒钟,那些被我指挥着跳跃的银针便倏地全部钻进了他的体内。我怔怔地望着这一切,忘记了难过。而在银针没入爱亚体内的同时,他动了,像一阵飓风,夹带着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好似放弃了一切,只为这最后一击。他的速度前所未有的快,瞬移一般,10米的距离,就这么一眨眼便缩短到不足一米!依然是熟悉的泛着冷光的手术刀,依然是那张熟悉到不行的脸,爱亚的刀,势如破竹。排山倒海的念朝我压了下来,就在我望进他眼睛而闪神的一瞬间,手术刀狠狠地推进了我的前胸。画面仿佛定格。我静静地看着爱亚,像刚纔一样看着他,刀没入的地方传来丝丝麻麻的痛,却怎么都传不到大脑里。“爱亚 ”我难过地只能吐出这两个字。这是我第二次用念战斗。第一个是雷力,第二个是爱亚。雷力是我的念能力老师,因此他死时,我用了十字架的力量。爱亚是陪我一路进步的同伴,所以这次,即便不是我一贯的风格,我也会用念告诉他,我的能力究竟是什么。那些针,原本不需要潜入他的身体,那本就是致命的武器,只不过没有攻击致命点而已。“抱歉。”我自言自语般开口。青年近在眼前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我轻轻举起左手,最后一根银针,没有任何阻力地被我刺进了他的眉心。一个响指,爱亚直直地倒了下去。手还保持着握刀的姿势。带着不甘,带着无助,带着庆幸。爱亚死了。我发动了他体内所有的银针,那些被我刺进去的,位置准确到惊人的银针,释放了它带着的所有绝,所有念,爆炸般,毁了青年体内所有的血管,和精孔。我说过。一想到我要杀爱亚,就恨不得自己去死。075小的时候,神父对我说,人做任何事情都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这样纔不至于在老了死了的时候,体会一种叫做撕心裂肺的追悔莫及。那时候我纔5岁。后来神父死了,死前把十字架交给我,然后很安心地阖上了眼睛。我看着他安静地被人抬走,不知为何就想到了很多年前他说的这句话。人死的时候是什么姿态,代表了他一生。爱亚就是如此。望着静静躺在地上的爱亚,我踉跄了两下,这纔坐在了地上。他离我一步之遥,却从此再也无法相见。杀的时候没有犹豫,结束以后所有的情绪却加倍地回到了大脑之中。神说人死前,一生的经历会像画卷一样在眼前重放,我不知道爱亚到底有没有看见,也不知道那些图像里有没有我,如今,此时,关于爱亚的一切,却实实在在地在我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就像要死了一样。他死的时候闭上了眼睛,虽然嘴角没有像以前那样向上挑,但眉间的褶皱却平复了下来。我知道,他并不后悔自己所做过的一切,也不会向我道歉,更不会怨我杀了他。爱亚正是这样一个人,不迁怒,却执着。他死了,我活着。这本就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爱亚的报复很成功。不能再成功了。###雷力死的时候,他的墓是金亲自挖的,所以这次,由我来亲自安葬爱亚。库洛洛从头到尾都站在我旁边,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不是讽刺,只是冷眼地看着。自从战斗结束,我便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库洛洛也配合着我的静谧,就连搬尸体都没有插手。我知道爱亚最想去哪儿,他说他是流星街人,必定会回到流星街去。因此我把他的骨灰装进了玻璃瓶,终有一天撒在流星街的土地上。做完这一切,我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吐出了一直压在胸口的血。爱亚的最后一刀很深,我虽然做了紧急处理,但在搬运尸体的途中却还是无奈地重新裂开。念毒已经深入,一旦用念便会加倍扩散,最终进入骨髓的时候,也是我死的时候。这话是库洛洛说的。十字架的力量毕竟只能医治外伤,对于毒,丝毫没有作用。“所以,你大概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能活。”库洛洛云淡风轻地说。我淡淡地点了点头,躲开迎面而来的路人,朝着圣菲亚尔的方向走,“说吧,什么事找我。”“两件事,一大一小。”库洛洛走到我身边,动作极为自然地揽过我,不着痕迹地帮我卸去了些力。我挑了挑眉,没有神经病地评论他这一明显吃豆腐的行为,只是稍微僵了一下后背,随后便把身体的重量压在了他肩膀上,“事后付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