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笑着看了看他,然后才说道:“当然还要去解剖了,其实也没有什么,自己吓自己了,这人都死了,还能够整出什么幺蛾子来。”我想了想,又对大块头说道:“走吧,我们现在进去了,其实真的没有什么,我以前遇到过很多这样的,还不是挺过来了,你也可以的。”我是这样宽慰大块头的,事实上我心里这么想的了,真心的。“师父,你没事吧,我觉得你最近好像有心事,待会儿还是让我来吧。”大块头真的好贴心了,有这么一个处处为自己着想的徒弟,真的干什么都值了。但是我不可能让他去干这个事情的,太不厚道了,我是他的师父,我徒弟为我着想,我当然也要为我徒弟多想想了。“怎么你又要抢我的饭碗,还是我来吧,其实处理这个尸体,我还是有经验的。”说着,我就跟大块头两个人再次走进了停尸房,我再次拉开了红绳,看到那具女尸。宋梦涵,上面写着她的名字。“师父,我看着这个好像是硝基苯中毒。”大块头跟我说道。我点了点头,我伸出手,捏了捏女尸的皮,上面呈现极为罕见的绿褐色,十分是像硝基苯中毒现象。“当时我们没有做毒理分析吗?”我记得是没有的,但是我不敢确定,只好再次和大块头确认了一下。“恩啊,当时你开了腹腔之后,一看就是内部大出血死的了,当时也就没有做毒理分析了。”果然,我没有做毒理分析了。这一次是我大意了,因为当时我太过相信我自己的直觉了。法医工作需要做很多的分析,但不是所有的分析都必要去做,这样也是为了节省人力,尤其是有些案件死因十分明显的情况下了。“那看样子是要做一些毒理分析了。”我看着眼前的这具女尸,拿出解剖刀轻轻的刮了一层皮。虽然法医的工作多半是面对的是死人,很多人都认为,我们解剖都是大刀阔斧,事实上解剖的时候也是了。但是我们在采集切片的时候,都只采集很小的一块,后化验了就好了。这人啊,完完整整的来,都希望完完整整的走了。我们要给死者起码的尊重。我记得以前我在读书的时候,当时我们上课,上解剖课,很多人都是第一次接触到大体老师了,好奇。“你们在干什么,给我出去,立马给我滚出去。”当时陈教授一进教室,就对一些学生大吼,只是因为他们在偷拍大体老师,还带着笑声。陈教授当时十分的生气了,指着那些人就让人滚。你们是不是觉得陈教授很没有师德,这样对学生说话了,甚至还准备批评她,说她说话粗俗,不配成为一名大学教授。那么你们就错了,这世界上没有比大体老师更为可爱的人了,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人。他们在死后捐献出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完完整整的离去,给我们以机会了解人体,为我们医学生提供标本,是值得佩服和敬仰,他们值得我们给出充分的尊重。我永远都记得陈教授带着我们宣读承诺书的场景。“为了感谢大体老师的无私奉献,给予大体老师足够的尊重,我以医学生的身份庄严承诺:以认真的态度对待每一堂课,不做与学习知识无关的事情,不拍摄以娱乐为目的的照片,在今后的学习中,我会怀着感恩的心,珍惜、善待、尊重大体老师,努力学习不辜负他们生前的期望。”[3]大体老师是伟大了,而对于普通的死者,我们也是要尊重了。“师父,给我吧。”大块头就上前接过我的切片,虽然这具尸体看起来十分的恐怖了,可是当我再次触摸她的时候,也没有那么的可怕了。以前都是我自己的心理作用,现在好多了。其实我们做法医的,遇到过很多这样的事情了,各色各样的尸体,各种各样的情况。不知道你们最近有没有看到一个新闻,说一个女人因为盖了死去公公的被子之后,染了一身的虫子,那种虫子怎么也杀不死了,寄居在她的身上。怎么也治不好,因为这个虫子,她离婚了,丢了工作,连自己的孩子也不能看,因为会传染。她只是盖了死去公公的一床被子而已,而我们法医接触的是真正的尸体。在这里,跟你们分享一个事情吧,当时我刚刚出来,跟着我师父一起干活。遇到一个女尸,肚子十分的大,我和我师父的第一感觉就是一尸两命,怀疑女尸怀孕了,这个也是很正常的反应了。可是当我师父打开腹腔的时候,你们猜怎么着,哗啦啦的出来一地的虫子,从女人的肚子里面爬出来了,我现在想起来还头皮发麻。“石头,杀虫剂,快点……”是的,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为什么我师父让我随手带杀虫剂了,就是为了对付这种情况。所以我的工具箱也是常备这种东西了,因为你不知道你遇到的尸体是什么样子的,他们生前是不是健康,死的时候又是怎么样的情景,死后又遭遇了什么。所以做法医工作一定要最好保护自己,做好防护措施了。我记得以前我有一个同事,除了一个小意外,花了近百万才治好的。幸好当时他那个算是工伤,可以申请到国家赔偿。只是后来他治好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工作了,彻底离开我们这一行了。所以对于大块头这种医学生,我是很用心的培养的人,不然真的是后继无人了。“师父,还要继续吗?”大块头的话让我的思绪再次拉了回来,我看了看,点了点头说道:“恩,当然了,你慢慢看着我,看我怎么处理,以后你就要自己上手了。”我要好好的教大块头,让他可以快速的多挡一面。后来我又检查了半天,发现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了,就让的大块头收拾一下,我们直接去化验室。“师父,你还要将她怎么缝起来,不是很好了吗?”“没有啊,这里还没有缝好,女孩子都爱漂亮的,我让她安心的去了。”是的,我不知道别的法医是不是会这样做,但是我解剖的尸体,我一般都会缝合好,还是那句话,完完整整的来,就让她完完整整的去了。前面说了法医工作消极的事情,其实还有法医也有快乐的事情了。我最擅长的是人体拼图了,也是因为这个特殊技能,在28岁这一年跻身国内首席法医行列。我有丰富的处理分尸碎尸案的经验,这主要源于当时我刚刚进入这个行业的时候,没有遇到我师父之前,我是不折不扣的新人。那一行都一样,新人起步都难了,很多老人不愿意干的活,都是让我这种新手去了,其中分尸碎尸案的拼接工作,就是我来做。我记得当时我把一个碎的不能再碎的人给拼起来的时候,那个人的家属竟然跟我下跪,说谢谢的时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