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脱下外衣,让唐颐当兜着,自己兴致盎然地爬上树去摘果子。他在部队里经常训练,所以手脚轻快着呢,三两下就窜到了树上。唐颐捂着嘴,在心里头笑骂了句,“金毛猴子。”麦金托什摘了一个,放嘴里咬上一口,甜涩的果肉带着丰富的汁水,水果的清香顿时充斥在嘴里。他暗叹一声,果然是纯天然的,口感真不错呀。不是个头大的红苹果,他还看不上,一眨眼功夫,就收齐了一大堆。唐颐数了数,兜里有二十多个了,忙道,“够了够了,别把果树摘秃了,也给别人留一点。”麦金托什看着她,却想歪了,一语双关地道,“不能便宜了那些德国鬼子。”她听不出言下之意,还傻傻地以为他在说苹果,问,“这里哪来的鬼子?”他笑得贼溜溜。这满满一兜,都已经满载而归了,他还要贪心。下树的时候,看见旁支挂着一只又红又大的,忍不住贪念,非要把它给摘了不可。结果拿是拿下了,衣服却被树枝挂到,噗嗤一声,破了一个洞。他转头一看,不由大叫一声,“*!”见他狼狈,她站在树下叉腰笑道,“活该。”他扶着树干弯下腰,将苹果递给她,“回家帮我补衣服。”她哼了声,转过脸,“不补。”他也跟着笑,“人家是世袭侯爵呢,难道你要我自己动手么?”她转头四下看看,“哪里来的侯爵?我只看见一个偷了人家苹果,又把自己衣服扯破的大笨蛋!”麦金托什蹲了下来,准备跳下树枝,谁知鞋底一滑,身体突然失去了平衡。他猛地向前一冲,向着唐颐这个方向迎头扑来。事出突然,唐颐吓一跳,等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躲避了。砰地一声,被他扑了个正着,苹果滚一地。她后脑勺敲在泥土上,一阵头冒金星,所幸他站的树枝并不高,更所幸这一片土地很松软,才没摔成傻子,也没受伤。压在她身上,他感觉到怀中的温香软玉,比棉花还柔软,心里不由一阵荡漾。低头望向她,只见红唇如樱桃,皮肤如凝脂,黑发如绸缎,眼睛如琉璃,组合在一起煞是好看。他麦金托什可不是纳粹,没那么多种族歧视,本来对她就有些喜欢,而这个姿势又刚刚好,更是心随风动,低下头想去亲她。唐颐却不配合,看见他越来越低的脸,头一歪,让他扑了个空。她双手抵住他的肩膀,歪着脸,没好气地道,“你好臭。”他一怔,随即哈了口气嗅嗅,“不臭啊,我有刷牙。”“你整个人都臭。”麦金托什皱着鼻子,抬起胳膊,又闻了下,“这哪里是臭啊,明明就是男人味。”听他说得一本正经,她忍不住噗嗤一笑,伸手戳了一下他的额头,道,“所以说,臭男人!” 第三十五章 试探两人回到家后,时间还早,家里瞧不见人影,老夫妻俩大概又去田里忙活了。唐颐将苹果倒入水池,一个个地清洗,然后削皮切块。真是想不明白,明明是他要酿酒,可为什么在这忙碌的人却是自己?他倒好,拖过一把椅子坐在门口,翘起二郎腿,悠哉悠哉地吹着口哨,一脸逍遥地晒太阳。还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就跟包工头似的督促她工作,实在让人好生气闷呐。大概是见到了她眼底的阴郁,麦金托什笑着打了个哈哈,夸奖道,“唐,你真是贤惠。”她瞥去一眼,没好气地道,“谢谢你的夸奖。”他挠了挠头顶,腆着厚脸皮,笑道,“好说好说。”她哼了声,不想理睬他,这时,一个小男孩哭着跑了过来。这不是隔壁家的卢卡斯吗?唐颐放下手头的工作,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走到门口拉住他,问,“怎么了?哭的那么伤心,谁欺负你了?”卢卡斯大概四五岁的样子,唇红齿白的像个小姑娘。他的父亲带着二分之一的犹太血统,有一次进城,去了一天,便没再回来过。母亲急匆匆地出去找他,之后也不知去向,不过是短短的24小时,可怜的孩子一下沦落成了孤儿。所幸,他的叔婶都是老实的农民,将他接了过来,寄宿在自己家。倒不是他们对他不好,而是夫妻俩都得外出农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哪还有时间去教育孩子呢?无父无母,性格又软弱,很容易成为其他孩子的欺负对象。唐颐听瓦尔纳说起过他的身世,心存怜悯,见他哭的那么伤心,便叹了口气,道,“要忍,忍一忍就过去……”话还没说完,就被麦金托什打断,他做了个揍人的动作,道,“忍什么忍,他揍你,你就beatback。”卢卡斯听不懂英语,眨着一双泪眼,看着麦金托什。麦金托什看向唐颐,唐颐不满,“你这样会教坏他的。”他翻着白眼,道,“我这是在教他如何成为一个男子汉。”见唐颐不肯翻译,于是他伸出双手,左手打了下右手,道,“他打你?”卢卡斯点头。然后,他又用右手打回左手,道,“打回去,不能示弱。”小孩犹豫了,抿着嘴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他有武器,我没有。”麦金托什问,“什么武器?”“他爸爸是木匠,所以给他做了一把长剑。”说着,他笔画了一下。唐颐在一边翻译。麦金托什顿时了然,“原来是木头做的击剑。”“是的。”他不由得意起来,“这个我在行。要知道,我10岁起,父亲就逼我开始学习剑术。”闻言,唐颐瞥去一眼,眼里满满的不信任,暗忖,我也10岁起学功夫,不还是三脚猫的水平?麦金托什却显得胸有成竹,“不信?我现在就削一把剑出来,等着看我大显身手。”不等她翻成法语,他指了指自己,对小孩说,“我教你。”他啪嗒一声,坐直身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卢卡斯眨着眼睛,跟屁虫似的尾随在后,一大一小,一前一后,两人的背影被西下的阳光拉了一地。唐颐不放心,解开围裙,跟了出去。只见麦金托什围着柴堆走了一圈,挑挑拣拣,终于找出一根大小合适合适的木柴,递给卢卡斯,问,“怎么样,拿得动吗?”小孩接过,耍了几下,点头。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把和自己形影不离的匕首,一屁股坐在木墩子上,拎起柴木,动作利索地刨了下去。卢卡斯蹲在他面前,双手托着下巴,好奇地看着他工作,时不时地插上几句嘴。两人都是金发蓝眼,这远远望去,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就跟一对父子似的。唐颐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一个大男孩,一个小男孩,虽然不是来自于一个国家,却不影响彼此的交流与沟通。麦金托什性格开朗,对小孩子也挺有耐心的,三言两语,两人之间就达成了一种默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