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了水的的帕子格外湿滑,竖直向上发力,像是有人正站在井外用力拉拽。她双手攥紧手帕,两脚蹬着湿滑的井壁,猛地向后仰倒。“噗咳咳。”没有重物拖拽,喜帕瞬间升空,想要飞出井外。她敏捷脱下身上浸满水的红色嫁衣,用尽全身力气抓住手帕。井口越来越亮、越来越宽,她扒着井沿,吃力地爬了出去。“呼。”身穿白色旗袍的女人躺在地上,闭着眼睛。微微起伏的胸膛表明,这是个活人。唢呐声还在不停地响,血红的喜轿停在原地,像是在等着新娘子主动踏入。周围再无其他人生。司空星星强撑着起身,遍地是血,空无一人。'小僵尸? '无人应答。环顾四周,她看着轿子上方插着的四个黑色'棉花糖',面色惨白。吱呀一声响。轿帘晃动间,露出一双穿着黑色布鞋的脚。里面有人! ! !第43章 女人站在原地,耳边传来唢呐特有的声响,配着远处戏园子里咿咿呀呀的戏子唱词,分外诡异。轿子上方插着的四只黑色烟雾状棉花糖无风自动。她盯着喜轿里那一双脚,一动不动。她的白色旗袍后面透出一朵血色的花,慢慢爬满整个后背,像是一滴汇入茶盏的红色墨水,慢慢四散开来。“嘶。”喜轿里传出来细微的声响。一只手掀起轿帘。她愣住了。是谢见云。青年版的谢见云。他身穿一身红色喜服,拎着喜帕,缓步走了出来。一步,两步。最后走到了司空星星面前。“新娘子。”男人俯身掐住她的下巴,仔细端详。“这次的真好看。”司空星星冷笑一声,抬头望向面前近到几乎挨着她的男人,张嘴咬住他的耳朵。她使上了全身的力气,男人却一动不动。像是个死人一样,没有丝毫反应。死人?司空星星恍然大悟。是的。这是个死人!他们离得这么近,理应呼吸可闻。但这人胸膛没有丝毫起伏。“哎呦。新娘子发现了。”男人顺着女人推拒的力道放开了她,看着这人狼狈地坐在地上。司空星星背靠枯井,眼神冷沉。这里又是一个被屏蔽的空间,所有道具无法使用。上次在宴会厅,是因为地下的阵法,那这里呢?环顾四周,除了黑暗,她什么也看不见。她望向黑暗里却格外醒目的喜帕,眉头紧皱。刚刚如果她没有挣脱,会被吊死在井中。那这里,之前是否吊死过其他人?其他的新娘子?男人两步走到她身前,蹲在她的面前,欲将喜帕盖下。司空星星当然不从,这喜帕一看就问题。她推开谢见云,往房间跑去。男人并不怕她逃跑似的,逛花园似的跟在她的身后。“呼。”卧房近在眼前。她走到门口,双手放在门上,预备推开一片黑的房门。戏园子里的声响越发大了。女人愣了一瞬,突然停了下来。她瞪大了眼睛,后退两步。不对劲。这是晚上。院子方位会变。这里不是她的房间。对面那一排才是!她僵着身子,望向对面。六间房,有两间开着门。按照方位来看,是奶娘和妹妹张云清的房间。都是已经死了的玩家。“怎么不进去?”身后的男人轻飘飘地一句话,让她生寒。她捶了捶脑门,推开碍眼的人,扭头往所在的这排房子望去,果然,有两间房门大开。她径直朝离自己最近的那一间走去。那是姨太太王萍萍的房间。房内烛火摇曳,门口是一摊子血迹,可能是一个浸满血的尸体被人像拖麻袋一样拖进房间留下的痕迹。她掐了自己一把,借着尖锐的刺痛感提醒自己要冷静。门口的门槛绊了她一跤。“这都能绊倒?”男人倚着房门,死死盯着她浸满血迹的后背。女人没有在意,她看着床上的尸体,陷入一种莫名的恐惧之中。床上的女人身穿红色嫁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面带青色的面容可以看出,尸体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女人面色惨白,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她咬紧牙关,扶着墙壁向隔壁卧房走去。那是王秀的房间。一样的门槛、一样的红色蜡烛、一样的血色嫁衣,一样青黑色的面容。女人咬了咬唇,强撑着一股气,推开自己的卧房门,把男人隔绝在门外,坐在地上一声不吭。可男人的话语却像是渗入骨髓的寒流,伴着刺痛感让她战栗。“新娘子,你这么聪明,应该看得出来吧。”“你已经死了。”司空星星蜷缩在房门和墙面的角落,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她的身体在慢慢僵化,她感受得到。男人像是无聊似的,动不动就敲敲门,像是在为她敲响死亡的丧钟。女人擦了擦眼泪,不甘心地起身。无论如何,只要她还有思想,还能思考,她就不会死亡。至少现在,她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死亡。还有机会!“嘶。”她坐在床上,褪下身上穿是白色旗袍。她的后背伤口像是化脓了,血迹将皮肤和丝绸旗袍粘在一起,一动就生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