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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抿了抿唇,坚定地走了进去。不进去,怎么知道真相,又怎么完成任务。台下坐满了观众,观众旁边的桌上搁着一盏盏红烛,照的里面是灯火通明。府里见过的没见过的老爷太太们,像木偶似的,坐在台下,一动不动。但也有些熟面孔,这让她松了口气。“母亲,要磨刀何用?”老爷太太们突然出声,像是配合搭戏的木偶人。她被吓了一跳,缩在角落仔细观望。台上的戏子咿咿呀呀,兢兢业业地开场。“我要杀了那官保小畜生!”沾满红褐色泥土的脚印,在浅色的木板上,一步两步,走的格外显眼。戏子瘦削的身形,配上阴狠疯狂的眼神,格外噬人。他死死盯着司空星星,像是已经找准了动手的目标。司空星星愣在原地,脚像是扎进了地面,无法移动。她擦了擦汗,看着越来越近的戏子,心跳如鼓。一步。两步。百转千回间,她缩在椅子里,拿起旁边那木偶人的烛台,捧在了手心。“滴答。”汗水顺着脸颊落到了烛液里,传出刺啦一声响。她身前站了一个人。真是戏子。“咕咚。”她紧张的嗓子冒烟,面前却做出一副呆呆的木偶样。沾着血的菜刀近在咫尺,戏子猛然放大的脚就在眼前。女人屏气凝神,一动不动。戏子双目直勾勾地盯着她,像是在等着她露出破绽。“找到了!”戏子的突然出声,吓了场上的人一跳。前排的人连滚带爬,磕磕绊绊地跑了出去。可他再快,也没有菜刀快。人头滚落在地。血溅到了司空星星的脸上。她空泛没有表情的脸上,竟能从眼底看出浓郁的哀伤。是老大爷张生。他花白的头发被染红了,衬得脸上惊恐的表情格外渗人。年龄大了,腿脚不灵活,哪里还跑得过这个正在长个的少年小伙。是了,这戏子,是个少年。他刚刚出声的嗓音清亮,司空星星认得出来。这是奶娘的儿子,赵臻。“祭品怎么能离开祭祀场呢?”他弯下腰,一手拎着张生的头,一手拖着一条腿,慢慢往外走去。“赵臻!竟然是你!”不止她一个人这么想,在她身旁隔着三个位置的男人突然发声,语气里满是恨意,“那我哥,是你杀的了!”司空星星怔住了,她想起那个聪慧的男人。周仇,竟然死了吗?刀上的血还没干呢。赵臻挑了挑眉,放下手里的祭品,掏出插进裤腰带里的菜刀,缓缓转头。周怨冷笑一声,面色灰白地起身。他已心存死志。“嘭!”赵臻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就在这时,司空星星下了黑手。她拿起铁铲,猛地砸向他的后脑勺。男人倒地。她丢下铲子,拉起周怨死命往外冲。等来到花园,她实在跑不动了,松开了身后的包袱。“为什么不跑!”周怨没回答她,他看着花园里的坟包,湿了眼眶。“你在做什么?”“挖坟。”“为什么。”“坟多了,我看看是不是我哥。”司空星星没再说话。她蹲下身,默默地开始扒坟。她知道,自己劝不动周怨。手指剌出血痕,她也没有停下。“不用扒了。这个不是。”周怨嘶哑的声音响起。“什么?”他自顾自地接着说,“这个人没穿衣服,不是我哥。”安静的坟头,这句话格外清晰。司空星星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像是没听清,又重复问了一遍,“你说什么?”“我说,这不是我哥。这人没穿衣服。”第45章 白天百花齐放的园子,到了晚上,只有星星点点的鬼火点缀着数不清的小土包。凉风吹起一阵带着血腥气的泥土味道。让人反胃。这是个坟场啊。司空星星看着面前新起的一座坟,脸色惨白。她的指尖微微颤抖,刚刚扒坟扒的手指通红,这会儿像是后遗症凸显,疼得厉害。“你怎么了?”周仇看了她一眼,被她冷冽的神色冻得冷静下来。她摇摇头,自顾自地盯着土堆下面若隐若现的尸体胳膊,沉思良久,一声不吭。周仇像是想到了什么,张了张嘴,不再说话,默默扒着面前的坟。突然,像是摸到了什么,他停了下来。那是一个吊牌,他和他哥,各有一个。他的心塌了一角。眼泪汹涌而至。司空星星头一回知道,不管是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哭起来都是一样的。抱着自己即将丢失或者已经丢失的重要东西,嚎啕大哭,脸上充满绝望和悲伤。她看着拿着吊牌痛哭流涕的周仇,红了眼眶。也许是因为痛苦会传染。她这样分析着。“呜。”盯着面前尸体手中紧攥的卡牌,她牙关紧咬,蜷缩着抱紧自己。“就这么死了?”“假的吧,他怎么可能会死。”“怎么不可能,谁都会死的。再强大的人,都会死。”周仇擦了擦眼泪,把吊牌挂在脖子上,把坟包重新埋上。他不敢往下刨,不敢见到他从来干净整洁的大哥,满身是土的样子。“特别是有弱点的人。”他苦笑一声,“那个院子,必须同时出来两个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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