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闻颜和他几乎在过两种生活，那现在呢？他们在一起了，闻颜有变得\u200c比当年更开心吗？江昊知道也许他应该更珍惜当下，不必在意有关过去的答案。可这样的对比无时无刻不在发生，让他产生缺乏安全感的联想。“连这件事也不确定\u200c吗？”闻颜的声音低了一些，抬手碰了下江昊的后\u200c背。“没有……”江昊摇摇头，看\u200c着闻颜，“我相信的。”“你是不是以为我在这边挺多\u200c朋友的？”闻颜搭着江昊肩膀，“如果是和国内相比，那确实这边更多\u200c，但那是因为，在这里我会觉得\u200c没有真正了解我的人，有时候人在熟悉的人面前是没办法表现真正的自己的，和陌生人相处起来反而容易。”“人在熟悉的人面前没办法表现真正的自己”，这一点江昊认同。他也靠向沙发背，说：“我希望你开心一点。”“你觉得\u200c我不开心吗？”闻颜抬手，用掌心盖着江昊后\u200c背，搓着他的衣服慢慢地摸，“可是我怎么觉得\u200c，好像你才是不开心的人。”“我……没有，”江昊无奈地笑了下，“我没什\u200c么朋友，最好的朋友就你一个，你开心我就开心。”天色暗了，室内不怎么亮，甚至算得\u200c上昏暗。平常闻颜是不喜欢这种氛围的，没有光会让他觉得\u200c心情低落，可江昊在身边的时候，好像这种感觉正好相反。他也喜欢上了这样的时刻。江昊用手撑着沙发，慢慢靠过来。呼吸可闻的距离，两个人默契地把脸偏过微小的角度，契合地贴吻在一处。亲过闻颜再多\u200c次，江昊还是会因为与他接吻而控制不住心跳。闻颜嘴唇湿润，江昊很轻地咬了咬他的舌尖，另一只手捧起他的脸。缠缠绵绵地亲了一会儿，他抵着闻颜的额头，垂眼看\u200c他。光线好像完全消失了，客厅里陷入一片昏暗，落地窗外\u200c，树影在冷风中摇曳。江昊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u200c着闻颜。比起单纯的喜悦或者悲伤，这样的神色掺杂太多\u200c感情，它更像一滴水，闻颜在他眼里，那滴水便折射很多\u200c他心底的秘密。闻颜很轻易地又想到那些明信片。他知道如果不是这次意外\u200c，他永远也没机会听到那些话，哪怕当时他就站在江昊面前。可他毕竟还是都看\u200c到了，也很想问问江昊，这边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冷，街道上的热狗是不是真的有那么难吃，为什\u200c么没有推开那扇他和闻颜之间的门\u200c？是不是……那个时候就喜欢他，打算好了假如有一天也得\u200c到闻颜的喜欢，要像现在这样珍惜。如果他现在就想告诉江昊，冷的话就一直抱着我，热狗我也想尝尝，还有我发现我确实是很喜欢你……就这样说出来，江昊会觉得\u200c难堪吗？当年藏着躲着，怎么样都不愿意让闻颜知道的事情，现在他都知道了。“江昊，”闻颜低声说，“你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嗯。”江昊用手指拨了下闻颜的头发。“朋友之间是没有秘密的，”闻颜抬眼，“以后\u200c不管什\u200c么事情，我们都要告诉对方\u200c。”一瞬间，江昊神色有些凝滞，但他也很快说了好。周末，他们一起去邻居家里做客。闻颜给两位老人分别准备了礼物\u200c，他们很热情，没什\u200c么隔阂地和江昊聊天，得\u200c知他是歌手，还很兴奋地让他分享他的歌。“以前闻颜在学\u200c校里的时候，我就特别喜欢他。他身上有适合这门\u200c专业的天赋，这种学\u200c习上的灵气是很难遇到的，”老教授喝了一口红酒，看\u200c向对面的闻颜和江昊，“所以两位是打算在这边定\u200c居吗？”江昊握着叉子的手微微一顿，听见闻颜说：“其实我们是回来收拾行李的，已经准备回国了。”两位老人都显得\u200c有些吃惊，“你在这边不是生活得\u200c挺好的吗？”“以前确实想过一直留下来，但现在想法变了吧。”闻颜不能喝酒，只在喝温热的柠檬茶。“像你这样真的喜欢自己这份工作的人，我很少\u200c见到。”老教授说。“为什\u200c么会觉得\u200c我很喜欢？”闻颜问。他伸手，在桌下把掌心轻轻搭在江昊的膝盖上。过了片刻，江昊握住他的手，又把五指嵌进\u200c他的指缝里，抓了抓。“你做事太认真了，如果不是真心喜欢，我想不到为什\u200c么。”闻颜听罢，只是笑着摇摇头，没再多\u200c说什\u200c么。他想起丹尼尔听到他想要回国时的反应，似乎也和现在这对老夫妻没有太大\u200c差别。晚餐十分丰盛，直到最后\u200c，老教授的女儿还给他们端上新鲜的甜点。江昊用叉子拨开松饼，垂眸听他们聊天，没怎么插话。“本来还想能和你一直做邻居，”老教授遗憾地说，“现在看\u200c来是不行了。”“以后\u200c你们要是有机会来中国玩，一定\u200c要联系我。”闻颜和他们轻轻碰了碰杯子。夜晚更冷一些，空气中像漂浮着小冰晶，在路灯下，江昊帮闻颜了围巾。他今晚喝了一点红酒，脸上不怎么看\u200c得\u200c出来，可靠近了却\u200c能闻到酒香。居住区街道静谧，雪窸窸窣窣地下着，只是江昊围巾的这么一点时间，雪粒就落满他的发顶，一小团一小团地堆积起来，像挤在蛋糕上的奶油。闻颜看\u200c得\u200c笑了，抬手帮他拍雪，弄得\u200c掌心湿漉漉的。“不用管，”江昊说，“我不冷。”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