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僵硬地转过头去,目光先是落在沈时渊脸上,然后又缓缓移到沈逸辰那边。眼前这对父子,气质迥异。如果不是一起出现在这里,恐怕很难有人会将他们联想成父子关系。可偏偏当他们站在一起时,却又给人一种所当然的感觉。南柯的嘴角不禁微微抽搐着。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段孽缘啊。对了,爸爸妈妈,姐姐他们怎么样了,会不会因为他的失踪担忧……"逸辰,还不过来见一下夫人。"小妻子和亲儿子都陷入了自已的世界,目光呆滞混乱。沈时渊主动开口,打破了僵持的局面。就是这话,听着实在刺耳。在他看来,"未来"或者"将要"之类的措辞都是多余的。南柯和沈逸辰,他们两人唯一可以正式存在的关系,是继子和继母。“沈逸辰,我……”南柯不想听沈时渊话里的深意,他被困在沈家好几个月了。心心念念想的就是家里的情况,沈逸辰回来了,他应该知道一点吧。南柯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好朋友。沈逸辰却能听出亲生父亲话里的威胁。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从小受到的教育在提醒他,现在不能冲动。来的路上,禄伯其实已经提示过他了。沈逸辰知道,如果自已冲动起来,不按父亲的话做。那么结果很可能是被软禁在附院,严加看守不能出来。这样或许直到婚礼的当天,他才有机会和南柯再见面。那个时候就真的晚了。他就算想做些什么,也不会有成功的机会。沈逸辰只能尽力避开南柯祈求的目光,放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拳又慢慢放开。这样反复几次过后,起伏的情绪逐渐平静。“夫人,我是沈逸辰,很高兴见到您。”和前面给父亲行的礼一样,沈逸辰再次郑重地行了一礼。对不起,南柯,请再等一等。开什么玩笑。南柯搞不懂沈逸辰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自已的样子,但是这样隆重的大礼,他实在不愿接受。正想要闪身退开,却被沈时渊一把拉住。然后这个大礼南柯被动接受了。“乖宝,这是我儿子,晚辈对长辈行礼,是基本礼仪,不要害羞。”沈时渊有点意外儿子这样能忍。但如果沈逸辰忍不住,他也会对他很失望,少主之位他担不起。“放开我——”南柯使劲挣扎,他怎么可能害羞,太荒谬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荒谬的事情。“乖宝,放松。”沈时渊揽住小妻子,用眼神让亲儿子赶紧滚。两人已经见过面了,认清现实就好。其他也不需要什么交集。“父亲,夫人,我先告退。”沈逸辰紧紧握住拳头,指甲陷进肉里,这疼一点也比不上他心里的痛。“你可以离开了。”“好的,父亲。”得到沈时渊的允许后,沈逸辰转身离去,没有丝毫逗留的意思。“沈逸辰——”南柯眼睁睁地看着沈逸辰,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心急如焚,疯狂地呼喊着。沈逸辰并没有停下脚步,反而紧闭双眼,似乎想要将一切都隔绝在外。他知道自已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必须决然离去。南柯,等等,再等等。沈逸辰在心底默默地呢喃着,双脚仿佛被拴住了砖头一样沉重,需要用尽全身力气他才能离开。好不容易踏出宸辉院的大门,沈逸辰终于坚持不住了。他如释重负般伸手,扶住古朴的墙壁,缓缓低下头去。突然间,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心头。让他忍不住"噗"的一声,吐出几口夹杂着血丝的唾液,溅落在墙角处的积雪上。好难受,好恶心。沈逸辰觉得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身上,令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顺着脸颊滑落,但他咬紧牙关,强忍着不让自已哭出声来。怎么能这样轻易地流泪。怎么能这样轻易就被打倒。他唯一被放在心上的朋友,还等着他去救。回想起南柯期盼的眼神,回想起南家人的痛苦声。沈逸辰的身体重新被注入了能量,支持他继续往前走。前路黑暗,他也要尽力一试。"少主……"一名路过的家仆看到这情景,担忧地询问少主,目光紧盯着雪堆中那摊触目惊心的血迹。“把这里收拾好。”沈逸辰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已恢复平静,嘱咐了一声家仆,迈步朝演武场走去。他现在还不想回附院。沈逸辰想要用身体的苦痛来换取内心的安宁,他要用这种方式宣泄心中的歉意。都是因为他。不管是不是他愿意的,一切的开端都是他。同时,他也要向这个家族的主人表明态度,自已已经认识到自已的无能为力,降低那人的戒心。不管有没有用,他都必须做。在墙角宣泄苦闷的时候,沈逸辰已经下了决心。他要带南柯离开沈家祖宅。虽然机会渺小到没有,虽然被抓到后,后果会非常严重,少主的位置很大可能没了,连小命都会有危险。但是如果他不做,以后会一辈子陷入内疚之中。他不愿意过这样的生活。演武场上,今日轮休的沈武正赤裸着上身,在擂台上和几名下属混战。人影闪动,每一次拳与拳,脚与脚相撞之后,都伴随着沉闷的撞击声,却又让人看得热血沸腾。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