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我的好意对你来说就这么难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拒绝,刑向寒这辈子从来没这么挫败过。而让他变成这样的,又是他拼命想追回,必须要带在身边,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可以。这一刻他真的很希望有那种变大变小,能让对方变成自己,或者自己变成对方的,天天揣在身上就能带走。他们永远都不会分开。岑帆被他抓住也没像之前那样用力挣脱,却还是说,“我不想欠你。”刑向寒还准备说什么。岑帆又道:“你知道一开始,他们诬赖我姥爷偷他们的东西,我当时心里除了气愤,还想到了什么。”刑向寒看着他的双眼,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溢出来。“我当时想到了你。”岑帆看着他的眼睛,“你也曾诬陷我偷了你的东西。”刑向寒一怔,下意识松开手。嗓眼里涌起股腥甜,又被他强力压下,看着对方的眼底全是不可置信:“所以在你眼里,我跟那些人一样是么?”他神情太落寞,像是受到了什么天大的打击,但又觉得完全不该到这个地步,又让人有些于心不忍。“我不是这个意思。”岑帆扭过头,没再看他。医院的走廊不适合人一直站这说话。刑向寒松开手以后,看着眼前这张脸还准备要说什么。嘴唇动了动。过了半天却什么都没说。把凳子上的电脑拎手里,往前走几步,消失在医院走廊的尽头。病房门口。岑帆一直等着他离开才重新进去。其实自己刚才出来,只是想跟人道谢,但可能是憋闷的太久,心里想的那些话赶话的就这么全说出来。不过这样也好——经过这次之后对方绝对不可能再过来了。岑帆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往病房里边走。林建国还没醒,但手指动了几下,面上的气色也比刚从手术室被推出来的时候好,应该是药起作用了。他的带过来的东西,除了家乡挖出的莲藕、红薯,行李箱里装着的是母亲的日记。岑帆之前拜托人给他寄过来,没想到林建国直接带来了。张叔这次是陪着来江城的,但他原本今天下午是要去银行办事。收拾完东西,岑帆把家门钥匙拿出来,“叔,你先上我那儿歇会,明天周六,银行上午都是九点半开门。”张叔哪能一个人住他那新房子,立马说,“没事儿,我住我哥那儿就行,人已经给我打一下午电话了。”他说完这个又顿几秒,忽然有些愧疚地开口,“小岑。”“过来的火车上,我扯着林老多聊了几句你作品挣钱的事儿。”“估计被他们听见了,想着你有钱才找过来。”出门在外不能轻易露富,露富之后就是漏财。张叔一脸后悔,都想给自己一耳瓜子:“我也是这会儿才意会过来,给你和林老都添麻烦了。”“叔,您别这样说,今天您辛苦了一天,要说添麻烦的应该是我。”张叔后来直叹气,又在床边上坐了会才离开。岑帆一直把对方送到这层楼的电梯口。回来的时候,发现原本的病床旁边多了个小床。护士又送来枕头被子。“我没有要加床。”岑帆奇怪。“哦,是刚才和刘院一块儿过来的先生让支的。”“还有这个,他说您每天晚上都会喝一杯热牛奶,我帮拿过来了。”护士说着把一杯温热的牛奶搁旁边桌子上。又客气地冲他,“给您放这里可以么?”人都端着拿来了不好再推回去,岑帆拒绝的话卡在嘴边,最后只道:“可以的,谢谢。”等人走后。岑帆先是坐在林建国病床上。老人中途醒了一次,半睡半醒之后又睡着了。能看到略微起伏的胸口,面上传出的一点鼾声。一般能正常睡着就说明没事了。岑帆松口气。手机“嗡”了两声。[我这几天都在医院旁边的酒店,有任何需要就喊我。][明天早餐我给你们带过去。]岑帆先愣了下,照旧回复了一个“不用。”发过去以后又觉得自己其实无论说什么都没用。暗叹一声,把薄毯拿过来,靠在紧挨姥爷床榻旁边的凳子上。闭上眼睛。不知道因为姥爷就在自己身边,还是因为别的。岑帆分明今天在医院经历了很多事,人又是半靠在冰凉的椅子上。后半夜却睡得很沉。一晚上连梦都没做,再度睁眼时整个人快出溜到地上去。旁边的病床是空的!“姥爷......”岑帆呢喃一声,立刻从位置上起来,往病房外面去。长长的走廊。穿着病号服的林建国,双手撑在助步器上,走一步歇一步,一点点往前慢慢走。刑向寒在旁边一直陪着。两人已经走到尽头,岑帆看过来的时候他们正在往回走。林建国看到岑帆的时候咧嘴一笑,朝他这边扬起手臂。岑帆远远去看他们,滞了片刻后还是走上前,忍不住冲林建国:“您现在需要静养。”结果老头不当回事,抻抻脖子,“没事儿,我感觉我就是昨天突然大脑缺氧,醒了以后就想下地活动活动,主要也是想去洗手间。”岑帆见林建国精神不错,心里松口气。面上却还是道:“医生说了,您就算是活动也不能那么快下床,毕竟昨天才动的手术,还是得赶紧回床上休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