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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葳蕤的信件送出去不过月余,就有一架马车来到山谷外。因为原主设下的阵法,马车被拦在外面。清歌悄声告诉薛瑾:“马车上有宁氏的徽记,想来是那位派来的。”“哦,那就让他们进来吧。”薛瑾心说,肯定是宁旭派来的啊,听说儿子身体康健,哪个当爹的会不高兴?如果宁旭不是皇帝,只怕都丢下手里的工作,直接跑过来了吧?“郡主,这……”清歌不大认同,却不敢反驳郡主的话,只得领命而去。她心中想着,郡主最怕麻烦,这次倒不反对揽事上身了,果然她心里还是惦念先皇后多一些。薛瑾的眼皮突突直跳,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她有心要唤回清歌,然而,清歌已经走远了。会是什么呢?宁旭带走葳蕤?不会的,宁旭既然会把他送来,那么在他能达到“常人水平”之前,就不会匆忙将他接走?葳蕤在这里利大于弊,宁旭不是傻子。这么一想,她放心许多。来人在很远的地方就下了车,健步走了过来。待看清来者的相貌之后,薛瑾呆立当场:“蔺先生!”仙风道骨,鹤发童颜,岁月在他身上似乎并未留下太多的痕迹。时光对他而言,仿佛是静止的。薛瑾离开这个世界一十四年,而这位蔺先生的容貌却丝毫不见变化。他仿似还是御花园中那个笑得和蔼的老者,莫名地给她一种亲切感。蔺先生循声望来,甚是客气:“原来是千金郡主。”他对千金郡主极为推崇,常常感叹,此人若是男子,定会封侯拜相,可惜生成了女儿身。也是他极力促使太子殿下由她教养,可惜皇帝不舍,白白蹉跎了十四载。听闻太子有望通过别的方式“看到”事物,他心『潮』澎湃,自请旨意,特地前来探视。蔺先生活了偌大年纪,从未听说过世上竟有这种法子。他一来好奇,二来不解太子所做的决定。是以,他亲自带着徒弟,架着马车从京城一路奔波至此。薛瑾对上他热切的目光,心里打了一个突。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两人颇有些惺惺相惜的知己之感。蔺先生精通天文地理,星象玄学,又通晓岐黄之术,还擅长阴阳风水,实在是博学之人。他也是原主打心眼里敬佩的人。在这样的高人面前,尽管有原主的记忆辅助,她还是头皮发麻,惴惴不安。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人识破了。她暗叹一声,本来就是个胆小怯懦的人。明知道对方奈何她不得,她还是心生怯意。这多个世界的历练,竟是半点长进也无。两人略略寒暄两句,蔺先生就迫不及待地把目光转向了一旁的葳蕤身上。以蔺先生的眼力,一眼就瞧出了太子殿下的不同。这个孩子以前周身都有着淡淡的抑郁,而现在那次哀伤像是被风给吹走了。不是除去了心结,就是身体上的『毛』病已经痊愈。蔺先生深深地看了薛瑾一眼,千金郡主还真是看不透啊。既然她有这个法子,何必要等到十四年后才说出来?毕竟太子生而有眼疾的事情不是秘密。十四年前,皇后薨,皇帝伤心欲绝,迟迟不肯让皇后入土。还是千金郡主孤身轻骑入京,一巴掌打醒了皇帝,才使得皇后得以安葬。那个时候,千金郡主应该见过太子才是啊。以她对皇后的看重,想来不会坐看太子因眼疾而蒙受苦难却袖手旁观。莫非,这功法是近些年她才研究出来的?蔺先生看她的眼光,越发地高深莫测了。他只知道她早年拜得名师,武功高绝,鲜有对手,没想到她的功夫都到了修真境界了。葳蕤单听声音就知道是蔺先生来了,他自幼体弱,多亏蔺先生照拂。蔺先生还传授他武艺,算是他半个师傅。毕竟是个十四岁的少年,再沉稳也只是个孩子。“蔺先生!”葳蕤上前,准确地执了蔺先生的手,漂亮的眸子里隐隐有暗光浮动,“一别多日,先生风采如昔,葳蕤心中甚慰。”蔺先生拍了拍少年尚显稚嫩的肩膀,直接扣住了他的手腕。他惊讶地发现,才不过数月未见,少年的体内明显多了一种奇怪的力量。葳蕤唇畔带笑:“这些年来,劳蔺先生费心了。”蔺先生一见面就为他把脉,显然是挂念他的身体。他们对他的好,他心里都有数。蔺先生只是嗯了一声,低声说道:“殿下不妨先去休息,老臣有话同郡主讲。”葳蕤颔首离去,太子殿下都避开了,旁人断然没有不回避的道理。清歌、初晓、以及蔺先生的徒弟从随着葳蕤退下了。马车里带来的物事还未安置,蔺先生连杯茶都没来得及喝,他就要与主人交谈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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