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含着烤鸡腿,回应的同样认真:“子腾哥哥,实不相瞒,与你相识之后我也十分开心,学会了不少本事,我如今每日都是笑着醒来,饱着睡过去的,我和我娘也不会挨饿了。”小哥哥忽然下定什么决心似的,一把握住她刚刚抓起烤鸡的油手:“我、我的意思是,若是我们能一起,往后我会照顾你,也帮你照顾你娘,我……我一辈子都不会让旁人欺负你!”孟云娴愣住,舌尖舔了舔泛油光的嘴唇,诧异的盯着小哥哥。小哥哥的脸已经十分烫红,他想与她定下亲事,等到长大之后就迎她过门,可是她是怎么想的呢?“娴妹妹,你……你呢?你愿意吗?”孟云娴的脑子有点懵:“啊?”小哥哥涨红了脸,准备孤注一掷的将话讲明白,却被一个冷冷的声音打断:“孟云娴,你的小哥哥意思已经这么明白,你还傻愣愣的做什么?”孟云娴嗖的转过小脑袋,惊讶的看着如神兵天降般的周哥哥。“周、周哥哥,你怎么来了?”周哥哥?武子腾小哥哥警惕的望向忽然出现的少年。周恪不仅自己来了,还带了好几个人,他微微一笑,心情不错的样子:“今日天气好,我来踏青,这么巧。”来田里踏青?孟云娴摇摇小手:“周哥哥,要一起吃吗?”周恪带着高冷的微笑,施施然坐在随从带来的摇椅上,几个打下手的开始搭建火烤架子,顷刻间就搭了一个比孟云娴这边更大更漂亮的火烤架子,且搭上了一整只肥羊。烤全羊!孟云娴的眼睛都发光了。武子腾还握着她的手,方才的话也只说了一半,气氛有些僵硬。武子腾:“娴妹妹……”周恪忽然笑道:“孟云娴,这就是你嘴里时刻挂着的小哥哥?”孟云娴的目光从烤全羊上收回来,终于想起来给彼此介绍:“周哥哥,这是我教我认药草的武子腾哥哥,子腾哥哥,这是我的邻居,周恪周哥哥。”两个少年的眼神交汇一瞬,武子腾忽然生出防备,宣告一般紧握住孟云娴的手,“原来是周兄弟。”周恪的眼神落在两人牵着的手上,弯唇一笑:“云娴,刚才你子腾哥哥的话你还没回答呢?”啊?孟云娴回过神来,转头望向武子腾。“子腾哥哥……”孟云娴觉得自己的手被抓的有点热。武子腾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娴妹妹,你愿不愿意……”一个声音砍断了武子腾的话:“你的子腾哥哥想和你结拜,做感情深厚的兄妹,你怎么还听不明白一副傻样呢,娴、妹、妹。”周恪幽幽的开口,最后三个字,咬的格外的意味深长。孟云娴一副被点醒的样子,咧嘴一笑:“当然愿意!子腾哥哥,我们就对着这只烤全羊结拜吧!”武子腾:……周恪别开目光,笑的很开心。那一日,武子腾走的很是落魄,周恪以他精神不佳为由,亲自叫了一辆马车把他送到路口,孟云娴吃了太多,慢吞吞的在后面走。两个少年似乎谈了些什么,武子腾上马车前,转过头神色复杂的看了孟云娴一眼,恍若诀别。送走武子腾,周恪慢慢踱回来,“怎么,舍不得?”孟云娴精神恹恹,刚准备开口说话,忽然干呕起来,又从干呕变成呕吐。周恪神色一变,搀扶着她:“怎么了?”孟云娴,终于把自己吃出事了。那日是郑氏外出的日子,孟云娴缩在床榻上,生不如死。周恪满头大汗的请来大夫给她治病,大夫号完脉,摸着胡须摇头——这是短期内饮食油腻无节制引起的虚火旺盛,脾胃失调。当天晚上,她哼哼唧唧,时不时地就要吐,周恪被她折腾到大半夜,第一次显得狼狈。喝下药吐了好几次,她有气无力的趴在床头,气若游丝:“周哥哥,谢谢你。”周恪冷笑:“谢我什么?”“谢谢你照顾我,也谢谢你……呕……帮我解围。”他有点意外:“我给你解围什么了?”“就、子腾哥哥呀……我真没想到他竟然想求亲。”她竟然知道了?“你不是挺开心的吗?嫁给子腾哥哥做媳妇不好?”她迷迷糊糊的像是要睡着了,说话似梦呓:“子腾哥哥好呀,可是……呕,我不能嫁给他。况且我娘不好相处,她一定不会允许的……”周恪愣了好半天,一直没说话。她又开始自言自语:“周哥哥,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呕……就是太别扭了。”周恪的嘴角抽了一下。“吃东西也是,学本领的时候也是,还有照顾人的时候……也是。”她因为难受,眯着眼睛,像是个醉汉在说醉话。周恪看着她,神色难辨。“你凶的时候,我会真的以为你在生气,你数落我的时候,我就很难过。可事后自己体会,加上李爷爷的解释,我才晓得你是为我好,可是为什么不直接说呢……”他换了个姿势靠着墙,语气冷漠:“你以为谁都似你的子腾哥哥那般俗气?若连这些都感觉不出来,你的良心大抵也被狗啃得差不多了。”她换了个姿势缩着,喃喃道:“可是对一个人好,不就是要直接说出来吗,往里头放那么多的顾忌思虑,弯弯道道的到你面前,是极其容易被误解的。好比子腾哥哥,我也不晓得他是那个意思,现在回想,或许他从一开始就是那个意思,却因为我并没有感觉出来,误认为只是普通的兄妹情谊,忽然揭开时,惊吓比惊喜更多。”周恪越听越不是滋味,“孟云娴,你的意思是,若他一开始就表明是要你做童养媳你就答应了?你就嫁了?说话,说话啊!”他用手去戳她,摇她,逼她回答。一个不慎,她又吐了。极度恼火中,周恪恨不得把她丢出去:“孟云娴,你就是个……混蛋!”折腾了三日,她终于养的稍微好了些。郑氏回来的时候她基本在睡觉,走时也浑然不觉。能下床那一日,她立马开始去周恪面前晃来晃去,极度殷勤。“你又干什么?”对方很冷漠。孟云娴丝毫不被影响:“从前都是你教我道理,如今我也教你一个。要对一个人好,就不该别别扭扭的东躲西藏,你救了我,如今是我报答你的时候,大大方方的报答你!”她神神秘秘的凑近,下降头似的真诚道:“等你明白‘心意’这个东西该直接表达的时候,就知道你那别别扭扭的模样有多讨厌了!再多的好心也能被误解成歹意。”周恪的脸色十分复杂。孟云娴真的如她所说,开始无微不至的钻入周恪的生活,帮他缝衣裳,整理书架,从不藏着掖着自己对他的好。周恪一开始表现的很烦躁,但是渐渐地,他开始什么都不说,只是默默地看着她在面前花蝴蝶似的飞来飞去,到最后,她不在时,他总会盯着她触碰过的东西发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