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之有愧。”陆青余出了一会儿神, 满心忧虑与担忧, 还夹着一些不知名的情愫, 他不敢细细思量,静默了好久,看外面天色已晚,“宗主今天不回衔羽宗了吧?”“不回了,我要在这里修养几天。”“那我……留下照顾你?”“好啊。”祈宴笑道,“你有空吗?”“有空。”没有妖可以捉之后,他一直都比较有空。房门被推开,几只小妖端了饭菜过来,过一会儿,又几只小妖送上茶水,再来一群小妖送了洗手的布巾等。陆青余咬着牙:“真有空。”他端起一碗粥,往身边送,见对方震惊看着自己,垂眼道:“我喂你,张嘴。”祈宴眨眨眼睛,张嘴。然后一瞥餐盘:“我还想吃菜。”他伤势刚好,送来的都是清淡小菜,陆青余夹起一个萝卜片:“来,张嘴。”小金锤看着纳闷:“怎么反过来了?”“什么反过来了?”祈宴一个萝卜片刚下咽。“之前让尊主多对人家示好,喂饭做饭撑伞,尊主一样也没做好。”祈宴就看陆青余怎么做,见他夹菜的时候会抖一抖,滴落汁水,下面再用一个碟子接着,慢慢送到他嘴边。喂粥的时候先在嘴边吹一吹,喂水时,会先滴一滴在手背上感受温度,确认不凉不烫才给他喝。“学会了吗?”小金锤道。“学会了,等回头他病了我也这样。”小金锤:“……”你干嘛咒人家生病?饭菜喂完,陆青余把餐盘端出去,打开窗户散一散气味,随后又关住只留一道小缝隙,走回床边:“你现在是想睡一会儿还是坐着?”“坐着。”“好。”道长把他腰后垫了一个柔软的枕头,手指拂过他的衣袖,微顿了一下,不知为何竟红了脸。祈宴看在眼里:“我穿这身好看吗?”这是他日常所穿入睡的中衣,松垮的白色绸衣,袖边领口都压了银色绣纹。“宗主穿什么都好看。”对方依旧很客套地回答。祈宴心生戏谑之心:“那嫁衣呢?”“宗主怎么会穿嫁衣?”“哈哈哈,你想不想看?”面前人疏尔脸更红:“弟子不想看。”“哦。”祈宴拉长音调,瞧着他通红的耳垂,十分愉悦。一整个晚上,陆青余始终是低垂着眉眼,很少与他对视,也十分温顺,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问二话,且很是警醒,祈宴刚想动,对方就知道他有什么要求,端茶送水盖被子,立刻就帮他弄好了。祈宴暗道这简直是神仙日子,恨不得多病几日。只是在他准备洗澡时,一直有求必应的小道长开口了:“伤口不宜沾水,还是不要去浴桶了,你今日一直在床榻上,也没染尘土,擦拭一下就行。”“行。”祈宴听了他的话,然后与他一起静默,等他的动作。陆青余静默一会儿后,到底是起了身,拿了浸过温水的布巾来,先将他的发拢起,自脖颈,肩上,一点点擦拭。布巾至领口处,那手微停,过了会儿,解开他的衣衫,面不改色地继续。祈宴不吭声,任凭他动作,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耳上,看那耳垂越发红艳,好似一滴血珠,马上就要落下。对方把他上上下下都擦拭完,端起水盆要送出去,祈宴好心提醒:“你身上沾了水,有香气,不要出去了。”陆青余面色微变,连忙抬袖闻:“你这水……”“他们做饭用的都是山上灵泉的水,比雨水效力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想,他们给我送的也是这个水,抱歉,我方才闻到你身上的气息才想到这一茬。”铃铛能挡雨水,却不能挡这灵泉之水,还好他只是沾了一些,并没有被浸透,香气没有那么浓,如果在此房间不出去,外面的人闻不到。陆青余只得把水盆放到门边,走回来坐在床畔,尽量离门窗远一些。祈宴知他忘了一事,手指一弹,把那窗上的一道缝隙合住。身边人被惊了一下,才想起来,道了声谢,一转眼,又觉得自己离这人太近了,可想保持一些距离,就得挨着门窗,于是左右为难。祈宴笑道:“我病着呢,你怕什么。”“没……没怕。”他的确放松了一些,坐在床边,仔细想了一下,“反正,我刚才给你擦拭,你也并没有什么变化。”事到如今,有鳝鱼妖告知,又有道长上回拿着棍子写写画画一点点教他,祈宴已知那变化不是病,反而是一种正常现象。他当即道:“我不是不行啊,我只是有伤。”“我知道,又不是没见过,你不但行,你还很行,我手都要累掉。”陆青余脱口而出,说完后捂捂嘴,又羞红了脸。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