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左的话音不重,说得跟真的似的,邵欣欣听罢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是聂左第二次说她是“他的女人”了,她真怕假话说一百次自动变成真话啊!然而,比她更不好的,当属王思淼,他岂会听不出“大哥”话里的威慑力。他有点紧张地咬了咬嘴唇,犹豫一瞬,他认命地朝邵欣欣叫了一句:“大嫂。”……咳咳,请容她先镇定一下。比起邵欣欣一副风中凌乱的模样,聂左淡然多了,他扯了扯唇角,小王八蛋倒是个可塑之才。后面的事情统统按照聂左的步调走了,王思淼老老实实地把他和洗剪吹的恩怨说了出来,作为交换条件,聂左答应教他几招防身术。每个少年心里都住着个男子汉,高大威猛,却又有些模糊不清,那就是未来的自己。而聂左的出现,无疑令王思淼心中那个模糊的男子汉形象顿时生动了起来。所以,从今天开始,聂左正式成为他的男神了。对邵欣欣来说,第一次面见新学生,非但课没上成,还惹出了不小的乱子,该算多倒霉的事儿啊,可她的心情竟然出奇的好。在不经意间发现了聂左的各项特殊才艺之后,她突然觉得这位司机请得太划算了,简直是装逼卖萌无所不能啊。尤其是聂左帮她搞定了小王八蛋,她未来的日子想必是轻松多了,这就叫一劳永逸。不过,说起聂左,邵欣欣又有点奇怪了。他今天收了个小弟,按理说,也算收获颇丰了,但男人轻蹙的眉宇间始终蕴藏着一丝郁色,若有似无的,仿佛是精雕细琢的雕塑脸上蒙了层尘,怎么擦也擦不掉,看得邵欣欣直有种冲动,想要伸手抚平他的眉。**邵欣欣和聂左回到水榭佳苑已经快中午了,乘电梯上楼时,聂左问她:“午饭吃什么?”“我来做饭吧。”邵欣欣愉快地回道,今天聂左立了个一等功,她准备犒劳他一下。住进邵欣欣家这么多天,他还是第一次有幸吃她做的饭,聂左弯了弯唇,“好。”不料,俩人刚步出电梯,就听到一阵“咣咣咣”的砸门声。有个男人正牟足了劲砸邵欣欣的对门儿。她的眸光一闪,仰头跟聂左说:“诶,这人不是何东么?”何东应声转过头,顿时莞尔,“原来你们俩出去了。”说着,他向聂左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调侃道:“我都快把手敲断了,你赶紧开门吧!”聂左晃了晃手上的钥匙,利落地开了门。就是这么个平常至极的动作,却是激得何东当即面泛惊诧。因为聂左开的是——邵欣欣的门!“进来吧。”他云淡风轻地拍了拍何东僵硬的后背。何东站着没动,脚上的皮鞋像是被胶水黏在了大理石地砖上,一步也迈不动。他忽地瞪大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聂左和邵欣欣,用手指比划了两人一下,一脸不可思议地问:“你们……同居了?”邵欣欣对他的过激反应略感不解,再加上“同居”一词落在她的耳朵里,总感觉怪怪的。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跟聂左看似不纯洁、实则很纯洁的同居关系,于是她边脱鞋边问何东:“有什么问题么?”……卧槽,问题可大了!首先,他跟在聂左身边七八年了,还是头一遭见到对方和女人住在一起;再者,聂左差什么也不差钱,何东这几天一直在到处帮他物色房子,而他居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搬进对门了,这让一心为他奔波劳碌的何东情何以堪啊!何东后知后觉地腹诽,直到今天他才把大Boss看透,原来,面表上不近女色的聂左竟是个见色忘义、重色轻友的人啊!聂左对他变幻莫测的表情视而不见,只云淡风轻地揶揄了一句:“同居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你不也和李希住在一起么。”“就是,就是。”邵欣欣跟着附和,心里给聂左的机灵点了一百个赞。两人夫唱妇随的架势着实让何东消化了好一会儿,他和李希住在一起是因为俩人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按照这个逻辑,难不成聂左已经把邵欣欣这只母老虎吃干抹净了?!等何东脸上乍现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时,聂左早已大步流星地走进了他的房间。他关上门,朝何东一勾手指,直入主题:“把东西拿出来。”何东赶紧驱散掉脑子里某个振奋人心,又令他有点措手不及的事实,把状态调回工作频道。他从西裤的屁兜里掏出个信封,递给聂左,“私家侦探拍到的所有照片都在这里了。”“嗯。”聂左把一叠相片全抽出来,蹙着眉,一张一张仔细地看。何东此番前来,其实是被聂左一通电话叫来的。他今早送邵欣欣去王家时,突然觉得王家大宅有几分眼熟,所以他并未立刻离开。这样的中式仿古别墅在高楼林立的B市并不多见,因此显得十分特别,而且好认。隔着车窗,聂左微眯着眼睛,凝视了王家大宅良久,才蓦地想起自己曾在一张照片上见过这地方。所有关于赵氏破产案的图片证据都是何东负责联系私家侦探拍摄的,然后再统一进行收集、整理,由于一直没有特别有价值的照片,聂左每次只是随便看看便丢还给何东了,以至于他对于那张曾出现过王家大宅的照片,印象已有些模糊。眼下,他需要把这张重要的照片找出来。手里的相片快翻完了,聂左深湛的目光陡然一凝。照片里,是一个女人走进王家的背影。而这个女人是——沈雯。沈雯为何会去王家?她和王家有何关系?又或者说,沈雯和王家的男主人王国强有什么关系?聂左若有所思地看着手里的照片,一字不漏地回忆起今天在饮料店里,王思淼向他和邵欣欣说出的话。事实上,王思淼之所以会变成问题少年,他老爸王国强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王国强是一家私企老板,中年发迹,然后毫不意外地应了“男人有钱就变坏”这句老话。这几年,他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偶尔回趟家还是忙着跟陈美芬争执,水火不容的激烈争执。尤其是这几个月,王国强突然犹如人家蒸发了一样,甚至连一次家都没回过。王思淼的性情随之越来越极端,忧郁、暴躁,缺乏耐心。他惹上洗剪吹的导火索,更跟王国强脱不了干系。有次,王国强搂着位妙龄女子在酒店用餐的情景,不巧被王思淼的一个同学碰见了,回到学校,那个同学就在班里大肆散播谣言,导致大家都戴着有色眼镜看待王思淼,甚至骂他是“野种”。后来,王思淼花钱请洗剪吹把那个同学打了一顿,谣言才渐渐淡下去。聂左心算了一下,王国强离家的时间,正好与赵氏破产的时间相吻合。加之沈雯在王家出现这条线索,他可以大胆地推测,“有两种可能。王国强要么是被沈雯害了,要么他就是和沈雯狼狈为奸,现在正躲在某个地方避风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