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抿唇,说:“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确实是在和他拍拖,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愿意你干涉我们。”“妈是在干涉你吗?妈是为了你好。”邵丽云从书桌后的老板椅里站了起来,绕到邵欣欣面前,她努力想要压住胸腔内的火气,可惜无果,话一出口仍是掩饰不住的凌厉:“欣欣,你怎么越大越不听话了?你了解那个司机么?在B市有多少像他一样的外地人啊,这些市井小民想要在这里扎根落户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觉得他对你是真心的么?要我看,这种男人天生就是靠脸吃软饭的主儿,他图的就是你的钱,你的房……”邵丽云的一字一句仿佛是针一样,一下一下地刺在邵欣欣的心窝里。而她的心窝早被聂左填满了。她不许任何人往聂左身上扎针,因为那样一来,她的心,也会疼。邵欣欣的情绪忽地被老妈撩了起来,有点失控,她忍不住吼了出来,连嗓音都带着颤音:“够了!要不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那个司机,那个司机,你就这么看不起他么?!人家有名有姓的,他叫聂左!聂左!”邵丽云住口了,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的女儿。邵欣欣虽然性格火爆,但绝对是个孝顺女,她还是第一次用如此震怒的态度朝邵丽云吼叫。这通嘶吼,再配上她蓄着怒意的双眼,几乎快要让邵丽云不认识了。“欣欣,你爸走得早,妈就你这么一个闺女,就算你不为自己的幸福着想,你也替妈想想,成么?你说你整天和司机腻歪在一起算怎么回事呢?你就不能正经八百找个跟咱家门当户对的对象吗?”硬的不行,邵丽云开始来软的,总之她这次是铁了心棒打鸳鸯。司机,司机,又是司机!邵欣欣咬着嘴唇,不说话,门当户对确实很重要,但难道没有比门第更重要的东西了么?书房里有两面墙都是书柜,高高大大的,摆满了书,邵欣欣此刻就站在书房中央,不知是高大的书柜令人感觉到压迫,还是站在对面的邵丽云带给她某种窒息感,以至于邵欣欣连呼吸都不顺畅了,她的唇角剧烈地颤抖着,就这么微扬着下巴,跟邵丽云对峙着。母女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两人都有短暂的按兵不动,仿佛谁先动谁就输了。但邵欣欣最终选择了突围,她一字一顿地对邵丽云说:“因为我爱他。”……她爱他。……她爱他。没错,邵欣欣爱聂左。一个“爱”字,熏神染骨,误尽苍生。邵欣欣本以为自己不会那么快说出口,就算要说,她也该第一个说给聂左听。所以,话落唇闭,甚至是她都被自己吓到了。邵丽云眼前一黑,有种快要晕倒的感觉,她往后退了几步,直到屁股撞到桌沿,整个人才找回一点重心,“反了,反了……”在她的碎碎念里,邵欣欣“砰”一声夺门而出了。她没有叫聂左来接,而是风风火火地打了辆出租车。一钻进后座,她朝司机丢出句话:“您随便开。”司机大叔愣了愣,从后视镜里瞟了这位奇葩女乘客一眼,顿时了然,这姑娘心情不好啊。大叔也没啰嗦,直接拉着一脸愁云惨雾的邵欣欣上了路,自当带乘客游车河呗。星期天下午难得不堵车,沐浴在艳阳下的城市格外炫目,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折射出银白色的光斑,可这景致落在邵欣欣眼里,只剩下一道又一道迅速闪过的光影,没有任何色彩可言。方才和邵丽云的争执搅合得邵欣欣心里很乱,她把涣散的目光从车窗外移开,从手袋里翻出手机,低着头刷微信朋友圈。朋友圈里净是些老同学的最新动态,有人晒甜蜜,有人晒美食,有人晒猴子……可不是么,到了邵欣欣这把年纪,大多数同龄人都结婚生子了,就连一直挑肥拣瘦的李希也有了归宿,只有她还那么……倒霉。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只男票,竟然又入不了老妈的眼,难道这是要她坐等柯一诚的悲剧再重演么?邵欣欣黯然,默默退出了朋友圈。她正要把手机揣回包里,手机突然传来“嘀嘀”两声提示音,她打开一看,是李希PO到圈里的心里测试。这种测试随便开个网站都有,如果搁在平常根本不会引起邵欣欣的注意,但她现在正烦闷着,李希又评价了“超准”,她便随手点开看了看。一共二十题的心理测试测的是爱情,男女速配指数。邵欣欣手贱开始了测试,所有关于“他”的选项,她条件反射地统统以聂左为标准勾选了,结果一出来,她不得不惊讶了——恭喜你,你们的速配指数百分之九十五。这是什么概念?基本上只有一个成语可以形容了——天生一对。邵欣欣的心微微一荡,原来她和聂左如此般配啊!她不由动了动手指头,给测试点了个赞。就是这么道一点都不科学的心理测试,却好像某种强烈又强大的心理暗示,令邵欣欣原本低落的心情没来由的好了起来。她冲着手机屏幕咧了咧嘴,然后忽然抬头朝司机喊了声:“师傅,麻烦您去水榭佳苑。”这一刻,她特别想见聂左,从未有过的想——见——他。“好咧!”司机大叔应了声,本能地又瞄了眼后视镜,邵欣欣咧嘴傻乐的模样登时晃得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卧槽,这姑娘一会哭一会笑的是有神经病吧!**聂左正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研究沈雯的资料,大门突然传来钥匙插/进锁眼的声音。“咔嚓”一声,门开了。是邵欣欣回来了。聂左讶然,“你怎么没叫我接你?”说着,他把手里的文件夹倒扣在了茶几上。邵欣欣没注意到他这个小动作,抑或说,她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她飞快地踢掉鞋子,赤着脚跑到聂左面前,问:“你和我交往是不是为了留在B市?”聂左的眉宇闪过一丝诧异,这女人是不是忘吃药了?但邵欣欣的表情一点不像开玩笑,他坐着,她站着,她就这么一瞬不瞬地俯视着他,琥珀色的眸子里竟是透着一抹执著。“不是。”他说。瞧瞧,邵丽云猜错了,邵欣欣又问:“你和我交往是不是图财图房?”“呵呵。”聂左笑了。他在美国的公司和房产加起来应该可以承包好几间教育中心了,这女人也真够逗比的,她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居然问出这般露骨的问题来,不过聂左就喜欢她这一点——直率。他微微仰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说:“我不图财也不图房,我图……”短暂的停顿,他突然一把将邵欣欣朝自己拉过去,她脚下一个趔趄,整个人就跨坐在了聂左的大腿上。她的惊呼声还卡在嗓子眼里,聂左已经咬了咬她的耳垂,低声说:“我图色。”他顽劣的嗓音,温柔的轻咬,激得邵欣欣的身子猛地一颤,这人果然是流氓啊,她就知道他图的是——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