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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刘相和王相吗?两人穿过宫道上的门户,刘仁轨继续道:“就算有些朝臣对朝廷律法还有所畏惧,不会侵占田亩,但也会广置宅院、庄园、商铺,为子孙计。”毕竟官员多占地是违律的,但买些房产(只要不逾制)是不违法的。说到这儿,刘仁轨也实在有些好奇:“但听闻王相,从不置产?”世家人口众多,也分支分房,一族中各房产业自贫富有别。以王神玉此时的官高位重,若要置产,都不用他去勒索,多的是人愿意主动献宅或是低价卖宅,必是能拿到京城最好的宅院,京郊最好的田庄。这些都是可以传于子孙的。他们世家最重的,不就是传承吗?刘仁轨当时在百济听闻王神玉在做‘宰相第一人’,立时就心急如焚想赶回来——除了对王神玉这人‘懒怠’的担忧外,自然也有对他出身的考量。然而回京后仔细打听过,听闻王相这些年,虽个人作风是‘万般讲究细致’,但却没有大笔置产。刘仁轨是个直接的人,今日就问了出来。王神玉也不避讳回答:“刘相知我是杜相的弟子。”他望向太极宫的方向,很淡然道:“杜师忧勤一世,年方不惑而拜相、得封莱国公,后因病不过四十六岁便仙逝,先帝追封大司空。”“但莱国公府今又何在?子孙不肖尽数荡覆。”“如刘相所说,我也好,王氏其余子孙也罢,生来路已经比旁人平坦——自幼衣食优渥,进学时族中学堂多有名儒师长,出仕后又有长辈在朝中指点护持。”“还要如何?”“若子孙如我,岂有饥寒?若子孙不如我,我何必广置田产,到时候给不肖子做挥霍滥用?”他自己用了就是了。刘仁轨闻言颔首,亦感慨:“王相看的明白。”“只是你族中未必人人都看的明白,将来这‘检田括户’事,只怕多有王氏族人并世家姻亲求到王相跟前。”刘仁轨很有道歉诚意道:“王相若觉得人情上为难,不好推拒,可以推到我这里来。”王神玉先道了声谢,然后道:“总有蠢人只看眼前不看将来。”刘仁轨道:“总是人心不足罢了。”其实朝廷对官员,已是多有厚待:比如流内九品以上官,其妻妾、部曲、客女、奴婢,皆为不课户(不纳税)。*而五品以上(大唐官员以五品为一大分水岭)官员则待遇更优,不但自家不课役,连父祖、子孙、兄弟之家也都跟着全免。*时官场有云:若出一位五品朝臣,其家其族可终身高卧无忧。因朝廷官员不但不需要纳税,朝廷还会根据官职给官员发永业良田:譬如正一品发田六十顷,从一品五十顷等以此类推。且唐朝官员除了官位,位高者还多有爵位,武将则多兼有勋职,都有良田可发。就譬如刘仁轨,此时官位、爵位、勋位并存,按朝廷制是从多给之。而他从前立下的军功,也会另有食邑。本身合法的良田和家下人口就已经不少。他这还是‘官一代’,家中全靠自己。更何况世代簪缨之族,所置产业,早已是子孙数代衣食无忧(除非出了现象级败家子)。实不会因‘家贫无继’而去侵占良田,只是贪心不足,损国肥己。王神玉身为世家人,反而看的更清楚:这种不断吸国家血的行为,换个软弱的皇帝,在恶果不甚分明之前,或许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从先帝到当今,再到现如今摄政的天后,哪一个是任由人挖自家墙角的性子?他们不去抢别人,就该对方谢天谢地了。而若田地兼并继续下去,过上百余年,到了天下大半流户不课税的程度。不管什么样的皇帝,是强硬还是软弱,都得被迫管一管了,不然就又要走到改朝换代那一步了。于是王神玉只摇头道:“此番检田括户事,聪明的便不该来求我——老老实实的,自能保住份内应当的职田,若是敬酒不吃到了吃罚酒的时候……我可救不得他们。”便如汉武帝告缗令之时,百分之六不交,那看来是想交百分之百了。两人走到千步道尽头——因中书省和尚书省分列东西,于是便止步为别。刘仁轨便再次道歉。此番是两人第一次心平气和谈话,王神玉不免带了几分期待道:“刘相若是真有歉意,就上书天后让我致仕如何?”这次换刘仁轨用一种‘你这是闹哪出’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就走了。王神玉:……什么人啊。**“这什么人啊!”洪州。几家士族再次聚首,开始声讨滕王:人家巡按使还在江州,他们还在这边准备先礼后兵的先礼呢,晴天一个霹雳,江州的士族传过消息来——你们知道吗,滕王李元婴在巡按使跟前把你们给告了!洪州诸世家:……不该是这样啊,应该是巡按使到洪州后,他们来状告恶名昭著的滕王才对!听闻滕王这一告,还有些百姓竟然也跟着凑热闹。罗氏家主不免叹息道:“刁民难惹啊。”章氏家主接口道:“是,不过姜侯如今到底还在江州养病。”只怕江州那几家比他们还提心吊胆。虽说他们就已经有些坐不住了。罗家主此时就决定不等了,先动起来:“原想着恭候姜侯到了洪州,咱们再尽地主之谊,如今看来,咱们是该先至江州拜见一番。”“既如此,不如就在浔阳江头浔阳楼,宴请姜侯。”也瞧瞧姜侯之意到底如何。这回依旧是罗家主主持会议,便问道:“你们各自的‘礼’都准备好了?”涂家主笑道:“送礼必得投其所好。此番,我这份礼,姜侯一定会喜欢。”!第222章 送人春日盛景。洪州罗府。几位家主于正堂议事,从五彩销金的镂花门窗望出去,可见庭中花树开的灿然无比,如云蒸霞蔚。若是没人开口说话,远远还能听到幽幽丝竹管弦之声,是家中乐伎、舞伎在习演歌舞——在座几位家主不免想起,倘或没有什么巡按使突如其来寻衅挑事,此等春光明媚,正是各家该轮流置办宴席之际。如往年一般,饮酒赏花观歌舞,岂不美哉?其中章家家主,合着遥遥丝竹之音,在案上轻轻敲了两下,然后叹道:“最好的春景就那么短短数日,花期也是一般短暂。可惜今岁皆要错过了。”等对付走那位姜侯,必是到春末荼靡之时了。这样想着,章家家主还有点遗憾,甚至想当场作诗一首以抒胸怀——然后被打断。虽说高卧无忧鼓腹而歌,吟风弄月及至放浪形骸,便是许多世家子的日常。但作为家主,尤其是上面有人的豫章世家家主,罗家主还是具备一定警惕性的。此时也给旁人敲了敲钟:“据姜侯从前于京中多年行止可见,这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人。你们不是也常抱怨,这十来年间,想给族中晚辈谋个一官半职的,尤其是实缺,越来越难了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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