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下雨,弄混了又得花时间。倒不如现在取了,回去正好可以做个泥坯出来。”兽人们一听,立马拿着盆子过来帮忙。几十个兽人扎堆,不一会,淘洗好的黏土全装进了盆子里带回了山洞。黑狼兽人们一脸好奇地坐在盆子边,手指悄悄往泥里戳。“阿杬果然厉害,连泥都比我们都会玩儿。”“好细……”白杬拿了平整的木板进来。曜跟在他身后,手上端着一个装满河沙的盆儿。白杬拍拍手道:“接下来,就需要大家一起来做东西了。”为了黏土在烧制的过程中不容易破裂,往往会在里面加一些细砂或者陶片碎等等,这些叫做羼和料。白杬将细砂与黏土混合在一起。揉搓均匀后往板上一放,开始搓条。这会肚子撑得慌,睡是睡不着的。大家纷纷注视着白杬。“阿杬,搓条干吗?”“咱们要把土做个形状出来。要是直接捏容易塌,泥条盘筑起来效果更好。”白杬前脚将东西盘出来一点来,兽人们后脚就做了大差不差的。“阿杬,这个是锅吗?这么大?!”兽人们摸了摸泥条边缘,就这么个底,感觉能装下他们一个人了。白杬:“是锅。”做锅费时,几个兽人围在一起弄。都认真学着,没一个打哈哈。狂风呼啸,席卷而来。在山洞外肆意扑腾。兽人们爱惜地望着已经做出来的光滑整洁的东西,不免兴奋。“阿杬,这就好了!”“嗯,好了。”“阴干一点点我们修整修整,等个五六天后再烧就是了。”这个山洞目前就来放这些,兽人们起身去另外的山洞睡觉。白杬打了个呵欠,往坐在他身边的曜肩膀上一趴,顷刻睡了过去。*第二天,雨依旧在下。草原上雾蒙蒙的,连白鸟都隐没在河岸,让人瞧不真切。山洞里的肉还没消耗完,今天下着雨,兽人们正好休息一天。昨晚的做完了八口大锅泥就不剩什么。淘洗池里的泥还得继续弄。清早起来,白杬去看了看洞里背风处的泥坯阴干情况,接着才打着呵欠磨磨唧唧地去洗漱。今儿忙不了什么,还是去上课吧。回来之后也有好几天没有上课了。*狐狸山洞。老兽人们垮着脸,在跟星祭司讨论钓鱼技巧。亚兽人们则围着小幼崽们,给他们穿上新做好的狼毛衣服。而人高马大的其他兽人们就这么趴在地上,凌乱地摊摆着,将洞口挡得严严实实。白杬艰难地挤进去,将自己准备的兽皮摊开,树枝削好。接着开始听课。星祭司的讲课声音一出,嚷嚷着说话的兽人们立刻压低声音。曜坐在白杬后头,靠着墙壁。他身边,树慢慢挪过来。“曜,春天这么久了,我们是不是该出去巡逻了?”兽人巡逻自己的领地,一是为了了解领地里动物的情况,二是看有没有其他部落的兽人进来过。在巡逻过程中,也算变相地保护了依附于黑狼部落的弱小部落。他们部落的地盘大,要巡逻完,整个要花十几天的时间。曜阖眼思考。看了一眼白杬后,头微点。树:“什么时候?这次还是暗去吗?”白杬动了动耳朵,眼珠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巡逻……学以致用,他正愁没有机会将星祭司教给他的这些东西实践一番。光靠着死记硬背植物的特征,倒不如实际看着一一对应来得快。他压下心中的念头,继续认真听讲。上午的时间除了吃饭就是学习。等白杬有空的时候,曜已经安排好了出去巡逻的小队。白杬在山洞里边记忆学过的内容边等着曜。他一回来,立马扑上去,开口就是:“我要去。”曜接住他,手心盖在他的额头上。“阿杬才说过不想出去。”“不行。”白杬摇摇头,他拉着曜坐下,将自己记的那一堆的笔记拿出来。他点了点兽皮,认真道:“里面很多的东西,我只是听祭司讲,还需要一一对应。”“而且部落里的草药就只有星祭司带回来的那么一点点,正好趁着这一次走的范围广,可以多多收集。”曜捏着他的脸,低头用鼻尖碰了一下他的额头。“你有道理。”白杬:“我成年了不是?”“嗯,阿杬去就去吧。”曜知道,既然现在阿杬已然是部落的祭司,那么他就应该承担起祭司的责任。他不能再像他小时候的那样,做什么都拘着他。“真的!”白杬惊喜溢出眼眶。他还以为要好生劝一劝才能出去呢。“真的。”曜将他抱出来的兽皮一一收好。*几天后,待雨一停,白杬立马领着兽人们将泥坯搬到后崖去。泥坯放入窑室里,留出烟道封好盖。细细检查一遍,都没什么差错后开始生火。头一次烧,白杬一直守在后边的陶窑边。又是看着柴火,又是注意着里面的温度。“阿杬,过来。”天已然黑了,梦走到陶窑边的兽皮毯子上坐下。天空星辰闪耀,星河像触手可摸。可是白杬的心神通通都放在面前烧着火的地方。“阿梦叔,你过来做什么?”这边有山洞,梦今天白天的时候跟着白杬一起守着陶窑守了一天,不久前白杬才让他回去休息。兽人们分了一半在后头,大家轮换着看守。也是为了保护白狼。“你过来。”梦看着白杬眼底下的青黑还有满是血丝的眼睛,眼底闪过一丝心疼。白杬撑坐起来,连连打了三个哈欠,捂着鼻子靠近梦。头一次烧,不自己看着他不放心。梦拍拍自己的身边。白杬眼珠子干涩地转动几下,坐了下来。曜趴在原地,掀开眼皮看了一眼又闭上。梦轻笑,勾过还有些单薄的白杬的肩膀,带着他往自己的身上靠着。“都撑了这么久了,歇会儿吧。”梦的话像暖阳下的春风,哄着人,将困意席卷他全身。白杬只觉得眼皮沉重不已,挣扎了几下,还是在温柔的哄声中慢慢闭上眼睛。“陶、火……”睡着之际,还在念叨着他的陶窑。梦拍着他的背,声音如隔山而来,朦胧模糊:“睡吧,我们看着。”呼吸轻缓,融入徐徐的山风之中。累得狠了,白杬一放松就能睡着。*再醒来的时候,陶窑里的火已经熄灭了。白杬猛地惊醒,要不是曜勾着他的腰,他差点从床上直接摔下去。“陶窑那边!”“按照你之前说的,已经熄火了。”曜声音低闷,藏着困顿。昨天白杬睡了,他一直抱着人守着。等熄灭了火,才将人抱回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