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却是致命的。只因她已怀有龙裔。“这狐魅,休以为能在我面前得意多久……”高贵妃一字一句,低沉恨怨,仿若淬了毒的箭刃,让人心生悚然。巧翠听了这话,想起不久前得宠的芸婕妤,最后胎死人亡,当下一阵寒栗。高贵妃现在虽恨极,但又暗气自己肚子不争气,在这深宫,争的不仅仅是宠、更是子嗣,所要的,无非是后宫之中那至高无上的权势地位,儿时的纯真,入宫前的绮美梦境,早已随着岁月繁华,流逝破碎。“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高贵妃喃喃自语。如今那狐魅总以龙裔为由,多得圣眷,而自己却没什么能更引起皇上注意。蓦然间,她想起华颜公主身上的那股香气,不若宫中时常闻到的馥郁熏香,却是幽甜清美,犹如月华芳菲沁入心扉,如此独特的,让人留恋陶醉。高贵妃暗自思付,一抹阴影覆上眉睫,心中有了主意。作者有话要说:对不住大家,周四前可能要隔一天一更,但请大家不要手下留情,为我打上分分吧 (泪眼汪汪)☆、第38章 仇欲月明星稀,夜凉如水。尚清在天师府上着一件宽松长袍,游廊间行走,风拂时如阵阵浪卷,柔致舒软,一见即知是由上等布料织成。他回到自己房里,神态惬意,举起桌上烛台走进内室,慢慢叩转水墨壁画后的机关,一道宽敞密室便呈现眼前。这几年,从先帝到当今圣上赏赐给的奇珍异宝,全部归藏于此,想到这里,尚清白润圆滑的脸上露出滋滋喜色,这些,可全都是他的心肝宝贝。深暗某处,一点银光隐隐闪动,仿佛漆黑长夜里的跳烁星子,莫名的,让人生出寒意。尚清顿生疑窦,动作急快又很熟悉地燃亮烛台,一时,整个暗室被火光染得格外明亮。除了来时出口,这暗室周围没有窗门,处于完全封闭,贴墙的紫红案几上,摆满了各种琳琅满目的珠宝,投目望去,几欲耀花人的眼。而央中一把梨花红木椅上,正坐有一个人。********那人着一袭胜雪白衣,纤尘不染,却是白得有些煞眼,比起周旁璀璨发光的珠宝,反而更引人注意。背冲着对方而坐,如同染了墨似的乌发肆意披散,薄薄一层将那削瘦的肩膀完全覆盖,正低首,似在专心把玩着什么,从背面看去,竟难辨出是男是女。他的密室里,怎会有人?思绪飞快旋转后,尚清顿时由惊变惧,大叫一声:“什么人?!”那人闻言,便不动了,尔后慢慢直身往椅背靠去,没有回首,只是左手侧扬,骨节均匀纤长的两指间捻有一根细长银针,被烛火照过,由上而下流滑过森冷阴漠的寒光。“哦……是尚清大人呢。”懒懒、略带低迷的嗓音里,又暗含一丝邪魅味道。椅上人这才缓慢转首,被光晃到的侧面轮廓,晶透优美,仿佛从皎银月辉中脱生而出。勾唇,扬眉,如此表情,却足以令整个世界颠覆。祁容半合眼望他。尚清看向这张绝美而陌生的脸容,微愣之后才反应过来,怒道:“你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此!”这间密室,明明只有他自己一人知道!祁容轻哼一声,笑得极其深味:“尚清大人很惊讶吗?”说着又懒懒靠回椅背,看去很闲适,仿佛他才是这室内主人。密室被陌生人闯入,尚清自然气得牙痒,可不知对方究竟是何人,况且他手上那根银针,虽极细但寒芒刺眼,不必多想便知是危险之物。尚清后退一步,当下即要逃出喊人,结果转身之际,正对上一双沉冷的眼。“你,你……”尚清吓得险些没跌坐地上,而池晔从阴影中走出,黑衣衬着脸容更加冷峻,高长身姿足超过对方半头,将出口稳稳堵住。“你们究竟是何人!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着实意识到不妙,尚清惊中带怒,虽是警告的语气却含有细微颤抖。“大人何需喊得这么大声,要知道现在天师府上的人,可全听不见呢。”椅上人轻轻淡淡一句,却听得人心惊肉跳。“什么……”尚清惊住了,自府上下一百多人,难道全遭不测了?见他半信半疑,祁容笑着不言,银针伸到面前,右手两指顺着针身慢慢捻过,寒亮光芒映入朦缈悠远的眼眸中,仍然透不出任何情绪。“这间密室,找起来倒没花去多少力气,不过没想到呀……”祁容环顾周围,啧啧称赞道,“这么多的宝物,恐怕能造座金屋了吧?看来大人这几十年,过得相当舒心,毫不乏味啊。”接着他起身,乌黑长发似絮轻飘垂落,清雅出尘恍若天界中人。尚清突然一愣,待完全看清那张绝致脸容,竟觉莫名熟悉,似乎曾在哪里见过。祁容双手负后,踱步而行,姿态如莲优雅,如风悠适,而目光一瞬不瞬紧盯对方,虽在浅笑,无形中却带给人几近窒息的压抑。眼前人,容颜虽美,可一旦迷陷其中,便是坠入万丈深渊。“已经,过了二十年啊……”祁容来到他面前,不知为何,那话音轻得仿佛漂浮在虚空的泡沫,一触即碎,带出无边的黯然惆怅。尚清却听得一头雾水,见对方模样,应该不过二十上下,刚刚那番语气虽不激荡,其中却好像暗藏无穷诡杀。莫非当年,自己曾与什么人结下仇怨?二十年前……“你究竟是何人……”尚清内心慌乱,但表面渐显镇定。自先帝钦定他天师一职后,可谓受尽尊崇景仰,平日不过是为皇上及后宫嫔妃驱妖散邪,日子尚算过得悠闲。祁容目光落在他身上,静静审视着那张脸,忽然反问笑道:“大人可还记得,在你初任天师之职不久,宫中所发的一桩血案吗?”提起血案,尚清神经一紧,锁眉不语,似乎想起什么。但他很快便道:“哼,皇宫这等是非之地,存在的冤魂血案还少么,况且这些与我有何干系!你休要故弄玄虚,出现在我府上究竟具何目的!”听他言语激烈,祁容竟有些失望地落下长睫,摇头叹之:“大人说得真好啊,果然时隔多年,什么都不记得了。”随即低首,长发披垂,绝致的脸容被遮掩其中,难见此刻表情。忽地,祁容启唇,轻轻吐出几个字。……尚清听完,霎时,大惊失色下,竟是不可置信。“你,你怎会知道……”这件事在宫中甚为保密,当初仅有几人知道!所以他,怎么会……“你究竟是什么人——”尚清广袖横甩,神色惧燥急乱,对祁容几乎是大吼出声。瞧他如此反应,祁容耸肩低低笑着,听去尤觉诡异,让尚清不禁全身渗出冷汗,仿佛将全身毛孔俱冻结成冰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