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驾驶员不得不将飞艇往下俯冲……“二少,小心!”扶川稳住了,但飞艇还是往下……下面的飞艇太多了,驾驶员紧急避让飞行,三秒内两个穿梭,最终还是砰然巨响。飞艇摇摇晃晃坠落在了城市中心湖面边上广场上。羽翼折断,头腹冲地。钢铁设备崩裂碾碎……地上的人吓得尖叫,但还好这里没人,飞艇也是两人座,并不大,落下后波及的范围不大,只是足够吓人。附近大厦的人员都看了过来。砰!后座舱门被一脚踢开,扶川已经收回了最后时刻放出的透明蛛丝,但此刻还是带着血到驾驶员外面的舱门,强行拉开变形的舱门……舱门被扔在地上,里面头破血流的驾驶员一动不动,扶川看了下情况,把他拉出来,正要查看他的伤势……头上大片阴影,她转头,也是抬头看去。上面驾驭着雄鹰的人居高临下看着她。蓝袍,冰冷族徽,眼神冷漠,这个青年什么都没说,抬手一甩。几十张铜票像是飞舞的纸钱……缓缓随风扭摆身体,朝着她跟驾驶员飞舞,落下,附近本来要跑来救援的人看到这一幕都停住了。贵族。“是贵族……他们的族徽。”“别过去。”安静中,那个青年什么也没说,却是扬长而去,但他身后还有几艘飞艇,飞艇窗口打开,蓝晨光举起手,朝她竖起了中指,然后……大拇指朝下,咧嘴一笑。金钱交易之后,无罪,然后,自可清算。扶川看着他们扬长而去,她什么也没说,也没看地上的那些铜票,直接过去抓住了一个穿着西装的上班族,在后者惊恐的时候问:“有飞艇吗?”“有有有,小飞艇,很小。”上班族以为她要枪飞艇去考试。扶川直接拿出了铜票,塞在他的兜里。“这里是五百万,开来!”飞艇到了,扶川却没有上去,而是把驾驶员放了上去,接着手腕一甩,直接把舱门拉上。“带他去医院,马上走!他没死,你还有报酬,懂我意思?”上班族错愕,但很快意识到最近的医院跟教育中心是反方向的,她只能二选一。但扶川什么都没说,看着飞艇开走了。飞艇带来的风吹动了她的衣服,她低头,揉了下眉心,看不清眼神。这个驾驶员长什么样来着?连名字都忘记问了。对了,现在怎么去教育中心?扶川的情绪收敛很快,看了下手表,回头想去找人再“借”一辆飞艇的时候,却发现没人敢借。哦,她懂了。她看向附近的大厦。很多公司……姓蓝跟腾。而刚刚那飞行雄鹰本身是在它的飞行路线上,并没有违背飞行宠物的交通规则,问题出在对面那艘突然对面冲来的飞艇,它是偏离了轨道逆行的,直接造成了扶川的飞艇不得不往下迫降……也就是说对面飞艇的驾驶员需要为此负责。跟蓝腾两家没有半毛钱关系。至于对面那个驾驶员需要付出的代价,自然会有他的家人得到足够的回报。其实有必要吗?谢家内部基本全员都了然的事她不可能考出什么名堂来,前途已经注定,蓝腾两家何必再出手?为什么不呢?他们怎么能让这么一个人损他们的脸面,这么坑他们,必然要给一个教训。真弄死也不可能,谢家那边脸面过不去。所以,今天这么小小一设计就可以了,腾蓝两家的面子可以找回了,谢家那边到时候囫囵一下就过了。仅此而已。这就是贵族之间的社交手段。扶川在沉默中转身离开了这个区域。这里是对方的地盘。扶川一个人走在因为动静儿吵嚷的繁华人群中,脱下外套擦拭手上的血,等走到外面的十字路口……她正要试着拦下一辆地面出租车离开,但车流刷刷的,都没有停车,连私家车也少。这就不是贵族势力可以涉及的了,既是运气不好也是因为今天是考试日,基本都在送孩子。扶川无奈了,甚至懒得联系谢家,正打算报警求助,一只手忽然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扶川转头,看到了矮个子的妇人。饱经风霜,朴实小老百姓,又害怕又拘谨。“这位老板……我那边有一辆车,钱不要多,给一点就行,一万,一万可以吗?”扶川考虑到警车来的速度,还是跟着对方去了,然后就看到了一辆卖煎饼的电动三轮车。“我骑车,老板您伪装一下,不然被发现了,不太好。”她估计看到了当时的一幕,尾随她来着。扶川早知道她尾随,但看出不是蓝腾两家的人,就没怎么在意,倒也理解她的小心,怕被报复嘛。她也没说路上没人跟,因为她去不去考试其实意义不大,蓝腾两家今天要的只是一个面子,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可以。”扶川躲在了车后箱里,脑袋带上了村里村气的遮阳帽,就这么坐着电动小马达哒哒哒的车子往前开。等离开了那块区域,这妇人才敢说话,扶川也猜到了这人需要钱,不然不会鼓足勇气来联系她。到了教育中心附近,车子就停下来 ,还是怕被发现。不过扶川一下子就递了铜票过去,转身走了。妇人一味感谢,小心擦拭了手上的油腻腻,低头去看铜票。两百万面值。但扶川走出几步,接到了通讯器上打来的电话,忽然又回来了,妇人紧张了,以为她后悔,连忙把票子又递了过来。“不,给我做一份煎饼吧,我饿了。”过了一会,扶川拿着煎饼一边吃一边想着刚刚的电话。刚刚那个上班族从医院打来电话,抢救结束了。人死了。扶川低头不语。蝴蝶扇动翅膀,引来风暴,鱼虾粉碎。蝴蝶有罪,风暴亦有罪,这个世界亦然。扶川在走近人满为患的教育中心之前,随手将吃完了煎饼的袋子扔进了垃圾桶,接着用擦血的外套擦去嘴角的油腻,一并掩去了眼底的疼痛。第46章 刺头教育中心人满为患, 其实也没几个认识扶川的,最多路过的时候多看她两眼,因为有点乱糟糟的狼狈, 其余真看不出什么区别。表情, 眼神, 都普普通通的, 没啥区别。也就眼尖的少数人看到她胸口的徽章, 表情微微怪异。景阳市这地方吧, 不太平, 贵族权利挺大的,而且三大家族都跟当地资本有勾结。东家死了人,西家大摆宴席庆六十大寿, 北家的小屁孩正在院子里玩弹珠, 南家的姑娘在织毛衣,人间百态,悲喜并不相通。甚至扶川自己都觉得再过几天,自己都能忘记这个驾驶员。既不薄情, 亦不够坚贞,她很清楚自己一直都是俗世之中最庸俗的那类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