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将乌素往外推了些许。但乌素还迷糊着,她贪恋他的怀抱。她被推得往外走了两步。但很快,她又转过身来,踮起脚,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小殿下?”以前,乌素有的时候会哄裴九枝,所以她主动了些许。她柔软的唇瓣贴上了他紧抿着的薄唇。有的时候,这位天下第一剑尊修行了一千多年的无情道脆弱得可怜。只需要一个轻柔的吻,便能将他的坚定防御彻底击溃。裴九枝的大掌按住了乌素的后脑,他热情地回吻了她。那热烈熟稔的动作似乎要将乌素吞入口中。乌素修长优美的脖颈扬起,有点点汗水顺着她的肩颈落下。她没什么力气,身子软软地往下落。他的手臂很快环住了她的腰下,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镜湖之上,月光熠熠,缱绻难分的两人紧紧相拥。裴九枝愈激动,挂在他腰间的长剑的剑鸣声便越激烈。直到,锐意纷然的剑气从那长剑之上散发而出。这剑将他的手掌划破,点点鲜血落下,盈在镜湖之上。——裴九枝的另一只手才从乌素腰间的丝绸下伸出。他冷漠无情的眸子恢复了平日的冷然。他紧紧盯着乌素绯红的面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乌素。”他咬着牙,呼唤了乌素的名字。“你怎么……”他低声道。乌素睁开懵懂的眸,她还想靠近裴九枝,却被他按了下来。他将她打横抱起,朝她的住所走去。在裴九枝的身后,他掌心落下鲜血落了一路。他……竟然做了这样的事。他知道是为什么。他一直都知道的。裴九枝将乌素放在她房间的床榻之上,他将乌素的被子拉了过来,将她的面颊蒙上。顺带,将她满面的迷醉酒气掩盖。裴九枝迈步,走出门外,又低了头,看着自己掌上的鲜血。他咬咬牙,又骤然回身。他不会让乌素身上留着属于他的痕迹。于是,他又将迷迷糊糊的乌素抱了起来,来到浴室里。其实,以前这种事裴九枝也做了很多次,所以乌素格外习惯。她任由裴九枝摆弄着她,直到她自己也迷糊着睡去。将她浑身整理得干干净净,裴九枝才将她放了回去,这一回,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他必须……逃离她身边。裴九枝来到了镜湖之下,在洁净无瑕的镜湖下,竟然有着一个偌大的冰窟。他步入其中,看着自己高大圣洁的身形映在洁白的冰面之上。裴九枝的手指朝前一触,碰上那冰面,骤然间,凝结的寒冰将他瞬间冻结。寒冰将他的鲜血也凝结,有锐利的血刺从他的掌心之中刺出,他也浑不在意。在裴九枝面前的冰面之上,出现了一个模糊的画面。那是不久之前在镜湖之上相拥的乌素与裴九枝。裴九枝看着这画面,呼吸又变得沉重了起来。他按住自己的心口,兀自思考,这是欲,还是其他的东西?他也会有……爱吗?他难道,会有这样的东西吗?裴九枝知道乌素的存在意味着什么,她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是情人,亦或是别的关系?他没有继续思考。裴九枝自然有办法应对眼下的情况。寒冰寸寸攀上他的躯体,将他的身体、热血、心脏、剑骨全部冻结。这凝结千万年的寒冰,连记忆都可以封存。逐渐地,这冰面之上两人相拥的身体被寒霜覆盖。在这段记忆之下,还有许多层久远的、闪现的回忆被冰封。他每一次想起些有关乌素的什么,都会用这样的方法冰封记忆。只是这冰封的过程,比坠入寒冰地狱更冷,每一分每一刻都是刺骨的折磨。唯有这样苦痛的历程,才能将那根植于思绪深处无法磨灭的回忆,彻底拔除。裴九枝整个人冻成了一尊冰雕,他像是被封入一个寒冰茧中。他留着了镜湖之下。直到次日,乌素苏醒,她已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但她记得,自己在离开苍离宗之前,将袖子借给了江泉擦眼泪。后来,是小殿下来了吗?乌素记不清了。但她没找到自己给江泉擦眼泪的那件外裳。可能,是落在了江泉那里?乌素如此想道。乌素想去玄明宗再找一下江泉,找他要回自己的衣服。她想,她也不会那么离谱,将自己的衣裳落在别人那里。她准备离开日月天,去玄明宗。但她身上的金色锁链在延伸到日月天大门的时候,便不让她再继续往外走了。乌素本想去找裴九枝,但不论她如何触动金色锁链,裴九枝已没了回应。她来到日月天的门口,问守在这里的小童子:“你们尊上不在日月天里吗?”“昨晚他带着你回日月天,便再也没有出来过。”小童子礼貌说道。一只只青鸟扑簌簌地在乌素耳边飞过,乌素一愣。她说:“我找不到他了。”“或许尊上在闭关,前几百年有两次,他也是这样,不论怎么呼唤,也不见回应。”童子回答。“乌姑娘,没事的,你再等几日,他就出来了。”童子对乌素说。“好。”乌素点了点头。她等了十日,才再次见到了裴九枝。裴九枝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他的身形依旧疏离冷漠,优雅矜贵。“寻我什么事?”他问,声音冷得像冰。在他脚下的冰窟之中,又被封上了一层记忆。而在这层记忆之下,已经不知冰封了多少层回忆。他一旦想起与乌素有关的细节,便会来到冰窟之中,将这记忆封存。他已没了情丝,即便记忆留存时,他记得她。但他理智地知道,他应该将她忘了。或许,裴九枝仅存的理智并不多,但只要残余一丝,他便会坚定地强迫自己忘记乌素。乌素看着他,愣了愣,前几日,她好像做了梦,梦见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千年之前的日月阁。但是,她是不做梦的。她思绪拉回,柔声说道:“小殿下,我想离开日月天一下,去玄明宗。”裴九枝的俊眉微蹙,他问:“你又去玄明宗做什么?”颜青仪的愿望,不是已经完成了吗?乌素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好像将衣服落在他那里了。”“衣裳?”裴九枝的的瞳孔骤缩。那件衣裳,是他脱的,也是他亲手毁的。看到就烦。但他已将这段记忆封存起来。乌素点点头。“不许。”他果然拒绝了乌素。“江泉是有为修士,你招惹他做什么?”他随便给乌素扯了个拒绝的理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