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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夷光好笑道:“我做什么就置她于死地了?”他见她半点不以为意,脸上甚至还挂了点笑,心下厌意更甚,沉声质问:“...大庭广众,你纵马蓄意冲撞她,你怎能如此偏狭狠辣?!还想抵赖不成!”这话直接给事件定了性,谢弥虽不知事情原委,听他这般说,狭长的眼睛眯了下。沈夷光眼下身畔只有一个蒋媪,此时就好像被围在寒风中的一只孤竹,独自面对铺天盖地的诘问。蒋媪没想到太子殿下才到,劈头就是这一通质问,一时也慌了手脚。沈夷光一笑,慢慢挽起两边袖子:“我倒是想纵马伤人,也得有那个本事。”她手掌和手臂尽是被马缰勒出的红肿淤痕,掌心还擦破了皮,渗着血丝,她道:“方才那马突然惊了,我反应不过来,只能奋力拉拽马缰,可我力气小,却没能拽得住。”这伤口哪怕是初学者都能看出是勒马所致,如果沈夷光真的有意纵马伤人,她就该快马加鞭才是,勒马做什么?想来不是故意的。她肌肤白腻至极,手臂又纤瘦,映衬着大片青紫勒痕,当真触目惊心。谢弥离这么远都能瞧见,不由皱了皱眉。江谈微微吃惊,不觉心头一软。想到方才自己说的一串重话,不觉也有些懊悔。他偏头看了眼自己老娘,约莫猜到这事儿的一些内里。恰在这时,萧霁月趴在萧德妃怀里,发出一声细弱无力的呜咽,似乎是痛的大声哭泣的力气也没有了,江谈眉尾不觉动了动,瞧了眼双眸紧闭的萧霁月,脸上掠过怜色。崔宁临去之前,独独放心不下这个义妹,如今才几日她便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事,让他如何向故友交代?何况四娘到底才失了至亲,又受这般重的伤,人一向是直率老实的,总不好让她再受委屈才是。沈夷光失笑:“我还以为萧家四娘昏过去了,没想到醒的倒很及时。”这话阴阳怪气的,江谈立刻才软了几分的心肠立刻一沉,冷着脸:“够了!”江谈深吸了口气,先温言安抚了半昏的萧霁月几句,哪怕他知道有内情,还是对沈夷光开口,沉声道:“即便你不是故意的,撞人的总归是你,你得向她道歉。”他想让沈夷光向萧霁月说几句软话赔礼,无非是潺潺她失些颜面,免了四娘的委屈,迅速了结此案便罢了。只是他见沈夷光唇角挂着讽笑,难免心生不悦,说话也更重了:“瞧你这般,你是不服?”沈夷光尚未张口,萧德妃忽然冷笑了声,截断了他的话,质问沈夷光,不依不饶地道:“她不是故意的?方才阿月分明是被人一把掀出去的,现在弄出点伤来,便要装好人了吗?”她忽高声道:“来人!”话音才落,瑞星就被两个高壮内侍五花大绑的抬了上来——瑞星,就是沈皇后指派来伺候沈夷光的宫女。萧德妃一指瑞星,厉声道:“方才这贱婢趁着人多,鬼鬼祟祟地跟在阿月后面,趁她不防备,一把就把她推了出去,这是你的人,你还想抵赖不成?”瑞星对着哭喊道:“县主,救我!”一唱一和的,竟把沈夷光的罪名坐实了,在旁的人都暗自诧异,不免也生了几分疑窦,若真是瑞星受沈夷光指使推摔的萧霁月,那岂不是...萧德妃目光缓缓掠过沈夷光,定在自己儿子身上:“这事这么多人都瞧见了,绝对不能轻轻放过,把沈夷光留下来,问个清楚吧。”蒋媪大惊,难道要把女公子扣下来三堂会审?这证据桩桩件件都向着萧霁月,罪名如果坐实了,她受罚不说,以后还有何颜面呢?江谈看向沈夷光,即便可能有内情,撞上四娘的也毕竟是她,推摔四娘的还是她的人,可她从方才起就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不光对四娘全无歉意,连向他说句软话的意思都没有。他心下生恼,冷哼了声:“既然如此,便依母妃所言吧。”谁让她方才不肯道歉?她为什么就不能稍稍服软?为何就不能退让一步?这世上女子,再没有像她一般傲气倔强的了。沈夷光想了想:“好吧。”方才这事儿一出,她就觉出是个针对自己的连环套,再四下一划拉,身边果然少了个瑞星,所以她当即令侍婢去寻沈皇后,一是让她知道这边出了什么事,好尽快赶过来,二是尽快查出瑞星的问题。既然萧德妃有意闹大,那就闹的越大越好吧,反正这事扣在她头上的黑锅得说清,还退婚的事儿也该提上日程了,闹的越大,这退婚的难度便会越低。江谈见她居然应下,不由闭了闭目,冷嗤。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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