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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些年,安岚为着那个目标。一步一步走来,吃尽了苦头,却一声不吭。后来为扳倒王掌事,她们不知费了多少心思,好容易到了这一步,怎么就……金雀跺了跺脚,就转身,这时候走到门前又停下了,只隔着一张门帘,她却不敢进去。她进去说什么?金雀咬着唇含着泪,有些茫然站在那帘子前。却这会儿,忽然听到安岚在里头忽然喊了一声:“婆婆!婆婆你说什么?”金雀大惊,却才掀开帘子,不及进去,一个小香奴就跑过来道:“金香使,大夫来了!”大夫进去后,安婆婆又梦呓了几声,眉头紧皱,随后不等大夫上前查看,安婆婆就醒了过来。突然得让所有人都一愣,大夫把脉过后,也有些纳闷,又仔细看了一会,才说从脉象看没什么大事,就是上了年纪的人了,身体有些虚弱,注意多休息就行。金雀问前几天是怎么回事,那大夫也说不出了所以然,含糊了几声后,又开了一帖补身体的方子就走了。安岚才上前,却不及开口,安婆婆就先道:“晋香会?”金雀回过神,赶紧道:“安岚担心您,就没有……”“怎么……唉,好孩子,你快去,快去,婆婆没事!”安婆婆说着就看向金雀,“你陪她去,快去吧!”安岚有些僵直地站在那,她甚至不敢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金雀也没有说现在是几时了,又哭又笑地应了安婆婆后,就抱起旁边的乱香,然后推了安岚一下。马车陆云仙早已经准备好,她们一上车,马上就往寤寐林跑去。安岚直到上了马车后,还觉得自己像是刚刚梦醒,不由自主地就打了个哆嗦。好冷,细雨绵绵,夹着雪粒,冷得刺骨。源香院离寤寐林并不远,马车跑得很快,一会就到了。安岚很急,加上冷的关系,手脚有些僵硬,于是下车时脚一扭,就摔了一跤。下了一早上的雨,路上已有积水,而她这一摔,正好就摔到旁边的积水上,跌了一身的泥泞。她终于回过神,金雀受惊地叫了一声,就要放下乱香去扶她时,她手撑在泥水里自己站了起来,然后往铜雀台拼命地跑去。她从来没有跑得那么快过,寤寐林里的侍从回过神时,她已经从旁边跑过去了。安岚一直一直看着前面,即便是阴天,但此时天已大亮。她不用问,也知道巳时已过,并且过去很久了。她知道,即便过去也没用了,这样过去,也不过是徒遭人笑话,可是,她还是想看一眼,她还是想看一眼。寤寐林的铜雀台,一年当中,待客的次数寥寥可数。长安城的人都知道,光用银子是打不开铜雀台的大门,曾有位江南富商不信邪,让人抬着满满五箱黄金过来,想包下铜雀台为自己办一次寿宴,却不想连铜雀台最外面的台阶都没能摸到,就被人给请了出去。所有来铜雀台赴宴或赴香会的客人,无一不是盛装打扮。天下着细雨,但铜雀台的台阶下面,一口足有三人合抱的青铜瑞兽冲天双耳香炉内,正燃着熊熊火焰,香烟如云,香气弥漫,数里可闻。此时,铜雀台上,碧瓦飞檐下。雕栏玉砌间,那一个个峨冠博带,长衫广袖的身影,宛若天宫中的仙人。就连那立于阶旁的侍女,也似仙娥般高贵。冰冷刺骨的雨雾没有丝毫影响到香会,反为此次香会添了几分难得的意境,偶又几缕灵动的琴音传来。几可让人品出仙宫的缥缈。她带着一身的泥泞闯进来,突兀无礼得像有人在笑语声喧的宴会上砸了满桌的碟碗。琴音中断了,正低语的人们也都停止了交谈,纷纷看向她。安岚跑到这边好后,抬起脸,冰冷的雨丝早就打湿了她整张脸,雨水混着泥水顺着脸颊往下滴。她看到铜雀台上的盛况,勇气瞬间流逝,脸色急转苍白。她呆呆立在那。看着眼前仙境一样的地方。茫然无措得像个受惊的孩子。一动都不敢动,只是剧烈的喘息着。身上的衣裳慢慢被打湿,冰冷的寒意从四肢往心脏蔓延。今日的铜雀台。七位大香师都到场了!谁都想亲眼看一看,白广寒会选一位什么样的侍香人。净尘轻轻一叹。双手合十,百里翎难得没有开口说话。崔文君往下面看去,却一眼之后,微微皱了皱眉,余下的几位大香师则都看向白广寒。此时白广寒就坐在铜雀台的主位上,身子微侧地靠着椅背,一手支着脸,神色淡淡,眉眼间似带着几分疲惫。景炎走到他旁边,微微弯下腰,在他耳边低声道了几句,他也只是略抬了抬眼,然后再没有别的表示。金雀终于追过来了,她怀里紧紧抱着乱香,却过来后,也如安岚一样,被眼前的一幕给震住。她们,是外来的闯入者,满脸污泥,一身狼狈。景炎从铜雀台上下来,走到安岚身边,嘴角边依旧噙着一丝微笑。那样的笑容,似亲和又似疏离,一个温和得让人看不到底的男人。“结,结束了吗?”安岚僵直了好一会,才开口,声音在打颤,整个人都在打颤。金雀屏着呼吸紧紧盯着景炎,眼里带着浓浓的乞求。这几天,为守着婆婆,安岚没有正经梳洗过,出来的时候又那么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还是那套半旧的家常衣裳,刚刚下车时又摔了一跤,还正好摔在泥水里,于是一身的泥泞,满脸的污渍,头发还被风吹乱了,被雨水浇湿了,正一缕一缕地贴在脸上。从不曾有这般狼狈的人踩上铜雀台的地砖,追过来的侍从本是要将安岚和金雀请出去的,却因景炎朝她们走过去而收回脚步。“结束了?”安岚再次问,苍白的脸上僵硬得没有任何表情,她就好似在追问一个能让自己死心的答案。景炎抬手,伸出修长的手指,替她拨开盖在眉毛上的头发,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脏小孩。”他的声音依旧那么温和,但却让人辨不出,究竟是何意。安岚一双乌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随后,景炎才似惋惜,又似叹气地道:“是啊,时间已过,都结束了。”那么轻的一句话,却有千斤之重。安岚刹时面无血色,她没有哭,甚至还跟刚刚一样,没有任何表情。但是,此时此刻,她的那张脸,那双眼,却令人有些不忍看。砰地一声,金雀手里的乱香落到地上,呆呆地看着安岚僵硬的背影嚎啕大哭。哭声惊动了铜雀台里的鸾鸟,景炎有些怔住。铜雀台上,有人一开始有些愠怒,但不知为何,那哭声多听了一会,心头的愠怒便不由化为叹息。“阿弥陀佛。”净尘宣了一声佛号,感慨道,“至情至性。”百里翎看向安岚,却发现,那姑娘真的一点要哭的意思都没有。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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