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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面对太妃充满慈祥柔和的脸容,幼幼视线一下子被泪水染得模糊,不禁跪在地上,抱住她的膝盖哭得稀里哗啦。她不知道太妃会有这样伤心的往过,会有这般痛彻心扉的经历,更不知道,原来太妃一直在为他们一心一意地着想。太妃抚着她缕缕光可鉴人的青丝,徐徐讲道:“好孩子,娘不闻不问了这么久,只是希望你们二人能自个儿想明白,看清楚内心,别再做出令自己悔恨终生的事。”幼幼声泪俱下,回答道:“娘,我不走了,女儿这回想明白了,是真的想明白了,我……我是喜欢他的!我要跟他、宝儿,还有娘永远在一起。”听着她一遍遍的诉说,太妃露出欣慰的笑容,连连应着:“好、好……”事后,幼幼从顾影居出来,擦擦尚未干涸的眼角,她想到太妃、闵氏、丰国公、柯英婉、袁千金以及哥哥嫂子们,这么久以来,他们都在关怀她,鼓励她,爱护她,其实她是如此幸福,有了他们的支持,她还怕什么呢,即使再遇困难,也能够履险如夷。翌日一早,姜总管就得到吩咐,派了一众家仆在凝思园搬箱抬柜地忙活了一番,从今起,幼幼重新搬回紫云轩,她坐在正房上首位置,一边饮着香茗,一边看着侍婢们忙上忙下,擦地拭椅,每处地方她都要一一检查,不许染丝毫尘埃,就像她的生活,要有一个全新的开始。好在幼幼当初带走的东西并不多,一天功夫总算折腾完毕,晚上幼幼由着习侬她们伺候沐浴,之后她独自坐在内室那张床榻上,审视着周围摆设,仿佛又回到大婚时布置的新房一样,就连被褥都在她的要求下,换上金丝绣鸳鸯戏水的大红锦被。她满心欢喜,笑得梨涡轻陷,跟等待丈夫归来的小娘子似的,随即又想到什么,跑到西暖阁,将桌前一层抽屉拉开翻寻,最后摸出那个小玉盒,打开来,是一枚雕刻精美的寿山石田黄随形章,打着樱粉流苏络子,这还是当年她生辰时,容欢送给她的礼物。玉指缓缓摩挲过上面雕刻的八个小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真是何等用心、何等细腻,何等情深意重。幼幼看得心头宛如浸泡醋水之中,时时泛酸,阵阵发软,懊悔自己那会儿怎么就没能体会出他的真心呢,竟是束之高阁,弃之五年,她情不自禁吻上那串雕刻小字,从今往后,她将时刻把它戴在身上。两日后,容欢终于回府。“王妃,王妃,您慢点!”习侬甫为她系好披风,就瞧幼幼提着裙裾,脚下生风般地跑掉了。这两日幼幼辗转反侧,就盼着容欢早点归来,为此今儿个一得到消息,整个人好比飞出金笼的喜鹊,一路不带停顿地直奔王府门口。“娘亲!”宝儿一下马车,看到含泪欲泣的幼幼,顿时兴奋地跑了上来。幼幼蹲在地上,伸臂将宝儿抱了个满怀,吻着孩子柔柔软软的粉颊,亲完左边亲右边,亲完右边亲左边,如此反反复复,真是亲个没够,她激动地讲:“好宝贝,娘的好宝贝,娘真是想死你了。”宝儿也是喜出望外,在她怀里欢呼雀跃地大叫:“娘亲回来了!娘亲回来了!爹爹先前还说娘亲不能陪宝儿了!”“我……”幼幼正欲说什么,却瞧马车的帘子又掀起,容欢从车厢内走了下来。☆、第111章 [告白]他身穿藏紫色织金锦长袍,外裹一件青肷披风,翻飞飘起间,可见袍衣上耀闪的金线潋纹,绣工华丽细腻,使他尊贵中更见威仪,再衬着那张颠倒众生的美容色,叫观者越发目眩神迷,几乎无法自拔。四目相对时,容欢有一瞬错愕。而幼幼听到自己的心跳,正快若擂鼓,呼之欲出,伴随而来的是按耐不住的狂喜,但越是喜悦,反而越是情怯,以致最后,她磕磕巴巴,竟变得口拙嘴笨起来,仅仅逸出一句:“你、你回来了……”容欢却是神色复杂,一言不发,片刻后,居然视她若无物,错身走掉了。走了?幼幼吃惊地望向他的背影,干巴巴眨下眼,原以为她这次去而复返,他无论是高兴还是生气,总该有点反应的吧?哪料他一句话不说,就这么走了?幼幼正欲追去,奈何还有个“小棉袄”正在怀里腻味呢,宝儿环她脖颈,心里怕着不肯让她走,只因先前容欢的话记忆犹新,焦急地问:“娘亲会离开宝儿吗?”孩子的声音糯软难掩紧张,幼幼闻之心都快碎了,赶紧香了个:“不会,今后娘亲哪儿也不去了,天天都陪着宝儿!”宝儿这才笑得眉眼弯弯,想到什么,迫不及待拉着她来到香蓝跟前,从对方所拎篮中抱起一只雪白绒球:“娘亲你瞧!”宝儿喜爱活物,这次容欢又送了一只波斯小猫给它,宝石蓝瞳,毛质如棉,颈系红绳,动之铃铛脆响,煞是好听,见人也不怕生,还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窝在宝儿怀中安之若素,十分温驯喜人,连幼幼都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对了。”她念头一转,私下询问,“宝儿,这次爹爹带你去了哪里?”宝儿天真无邪,不知幼幼存心打听,答得朗朗如钟鸣:“爹爹带我去骑马!采枫叶!”幼幼尴尬地瞟瞟周围侍从,赶紧又附耳凑近,用蚊子细声跟她解释:“不是啦,娘不是问你去做了什么,娘是问你去了什么地方。”宝儿满脸迷茫,幼幼心道是问不出来了,下刻却听宝儿蹦出三个字:“萤火虫!”萤火虫?怡山别庄!幼幼顿时明悟,宝儿大概是记不住怡山别庄的名字,但记得他们夏日曾在那个地方放过萤火虫。原来容欢这两日,是带孩子去了怡山别庄。因宝儿跟黏人精似的缠着不放,幼幼便陪着她跟那只波斯小猫玩了好半晌功夫,等宝儿被香蓝带走,才算抽出空闲。她刚要让掬珠打听下容欢在哪里,可巧吕淞就来了,说是奉了王爷之命求见。幼幼一听是容欢派他来的,整个人直跟打了鸡血一样,既紧张又激动——该不会是容欢知道她回来,不好意思来见她了吧?她美滋滋地想着。“王爷交待,让奴才将这个交给王妃。”吕淞捧上一枚锦匣。幼幼纳罕是什么,待打开来,里面整齐叠着一张墨迹白底信纸——正是前几日容欢写给她的那张离书!幼幼瞠目结舌,只觉脑子嗡嗡直响,一阵霹雷似在脑中交错狂响,几乎被震失三魄。他、他派人来,就是给她离书?他竟然又给她离书?他怎么能……幼幼反应过来后,迅速问:“王爷说什么了没有?”吕淞摇头:“没有,王爷只说让奴才传递此物。”幼幼咬牙切齿:“王爷现在何处?”吕淞答道:“书房。”幼幼五指掐紧那张离书,不管不顾地冲出屋,等来到品墨斋,把门的侍卫见瑜王妃来势汹汹,一惊之下,谁也不敢阻拦,幼幼就这样顺理成章地闯了进来,推开房门,容欢正坐在案几前看书,听到响动,甫一抬眼,却见幼幼“啪”地一下,将离书用力拍在桌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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