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宁颔首:“看来我们真要在此住上一段时日了。”萧扶白躺在床上,嘴角噙笑,枕肘闭目:“嗯……没有老家伙在耳边唠叨,着实轻松自在啊。”看他颇为享受的模样,展宁摇头莫可奈何。他是落得清静了,将门中大小事务丢给孟老头处理,可自己呢?这里没有书籍又不能明目张胆的练功,宗主武功已修到最高重,而自己远远不及……身为护卫,总感觉自己像个多余的……第二日,展宁与萧扶白都老老实实呆在房内,展宁一直趺坐闭目调息,而萧扶白倚靠床头,手执一把白玉短笛,时而以袖擦拭,时而翻转把玩,但偏就不吹。早午饭都有人送来,展宁便趁机询问几句,得知柳轻瑾一早就带领众人下山去了,临前特别嘱咐,让他们二人在房内好好休息,有事吩咐即可。下午时光转眼即逝,透窗洒在地面的光影偏移而动。不知过去多久,萧扶白低掩的长睫微微一颤,短笛于指间一个漂亮反转,便被纳入袖中,而展宁也恰好睁开双眼,坐直身体。下一刻,门被打开,柳轻瑾一身浅色短打,头上勒条青带,高束的长发仿佛黑羽柔美飘开,浑身带着薄红余晖,盈盈立在门前,就像洒红翡花,爽利至极。她双眸流转眉翘生光,手一叉腰道:“嘿嘿,今日算你们有口福,方才在林子里射死两头狼!”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更到2W字了,继续努力……☆、夜下夜幕降临时,营寨里升起篝火,大吊锅里热汤沸腾,挂在铁架上的狼肉被烤得滋滋作响,那股子油香味,着实叫人馋涎欲滴。铁石头搓搓手,迫不及待地撕下一块香肉吞入口中,却烫得他脸红腮涨,最后缩着舌头硬给咽了下去。“瞧你那副馋样儿!”柳轻瑾没好气地笑骂一句,转头见萧扶白与展宁坐在旁边,皆小口慢嚼,很是斯文。大狼给兄弟们分了,留下这头小崽,几人围坐,熊熊火焰正燃着木柴,不时有火星儿窜得老高。萧扶白就坐在旁边,明暗之间,那张面容如蕴玉色,内绽皎华,带给人一股不可触及的清朦距离。柳轻瑾没想到,原来一个人可以将白衣穿得这样好看,若飘似虚,绝尘幽静,也没想到他可以将一件白衣穿到这样干净,如置隔世,纤尘不起。焰光耀进双眸,她怔怔看着,脑海却不知不觉浮现出另一人的侧面……同样是在夜下,容姿华雅绝代,宛若芝兰玉树,以及那魂牵梦萦的兰花香气……“在想什么?”声音如飘来霏雪,点在心头融化散开。柳轻瑾眸底幻影一破,见萧扶白正侧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她脸上泛起窘红,赶紧眯缝着笑眼将情绪掩饰过去:“没瞧出来,原来你蛮能喝的嘛。”萧扶白淡笑:“不是有句话说么,有酒喝有肉吃,方是人生一大快事。”柳轻瑾眼睛一亮,拍下大腿:“说的对,人就该活得洒脱爽快些!来,我同你干一杯!”萧扶白也不推辞,端起酒碗与她用力一碰,半滴酒水也未溢出,一饮而尽。而柳轻瑾只顾着往嘴里灌,不少酒水洒湿衣襟,她却毫不在意,最后用袖子一抹嘴,瞅对方酒碗也已见底,不禁一笑。“没想到在这深山野林中,也能尝到如此美酒。”萧扶白赞道。“嘿嘿,算你识货!”柳轻瑾用手蹭蹭鼻尖,“这可是上等的‘百玉川’,去酒肆得花掉不少银子。今儿是我特意让柱六从后院里刨出来地!”当然,这酒是怎么来的,大家不言而喻。萧扶白只觉她态度一改昨日,心情似乎特别好。柳轻瑾被那黑如锭墨的眼眸直勾勾一望,果然不自在起来,声音哽了哽,方笑:“话说,你还真是有两下子,今天我爹精神看去极好,能自己下地走几步路,说话也比平时多了。”萧扶白开口:“老寨主久病缠身,气体虚弱,尚需静卧休养。这段日子如有需要,萧某必定尽力而为。”“咦……”柳轻瑾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吐字结巴,“这么说,你、你们会多住上些时日了?”原本柳轻瑾想强制将二人留下。但柳江梧看出女儿用意,私下进行劝说,二位公子行医救济,不可蛮横留人,虽说是山寨土地方,也要对人家照顾周全,并且吩咐手下不能有冒犯无礼之处。父亲如此说,柳轻瑾无法违逆,可内心是希望两个人多留段日子,她不懂医,只知道这回父亲病情的确有了好转,因此舍不得放人,最好能到父亲的病痊愈为止。如今她不敢开口,态度也软下一二分,毕竟人家真决定离开,自己也无法阻拦。此时见萧扶白点头,柳轻瑾意外之下更含万般欣喜,简直正合心意!她不禁凑近过来,笑得眉眼好似生花,有些讨好地问:“你医术这么厉害,不知出自哪位名师门下?”谁知萧扶白侧过脸,火光映过瞳眸,仿佛暗玉泛闪幽泽,突然问:“你真想知道?”柳轻瑾被他低沉的语调吓了一跳,犹豫下点头:“是……嗯……”萧扶白撩动唇角,颇为神秘:“提起家师的名字,当年真真是名震天下,无人不晓——哦对了,你可曾听过‘铁葫芦神煞拳’?”柳轻瑾冷不丁遭他一问,赶紧摇头,但转即想到:“这、这个什么葫芦拳的,倒像是武功名字?”“嗯……”萧扶白拖长话音,一本正经道,“家师不仅深谙医术,在武艺上更有造化。这铁葫芦神煞拳正是家师最初创建的拳法,之后还有闻名天下的旋风葫芦双煞指、六星连环葫芦术、夺命追魂葫芦刃、天刚葫芦腿、浪涛风卷葫芦剑、回转遮天葫芦掌,最致命的还有……”他喋喋不休,越说越快,直听得柳轻瑾眼珠子打转头晕脑胀,最后除了一大堆“葫芦”,其它什么也没记住。当萧扶白终于止声,柳轻瑾忍不住问:“你师父很喜欢葫芦?”“噢。”萧扶白侃侃道来,“家师出身贫寒,生于山野中的一个葫芦村,父亲正是葫芦村族长,膝下有十个儿女,家师排行老五,出山后学了一身本领,便游走天下,自创门派,震惊世人!”柳轻瑾着急:“那你师父到底叫什么?”萧扶白叹气:“家师声名远播时,已年近八旬了,世人称他为葫芦老仙,但他曾说因在家中排行老五,便被父亲起名为胡五娃。”“噗——”展宁听他一个劲的胡唚乱编,并且越扯越远,终于忍不住,将嘴里一口酒喷了出来。柳轻瑾见状问:“展公子没事吧?”“噢。”见展宁被呛得喘不上气,萧扶白顺势替他拍拍后背,神色淡定,“我师弟不善饮酒,怕是有些喝多,缓和一阵儿便罢,柳姑娘不必担心。”展宁低咳几声,闷红着脸觑眼自家主子,再瞅柳轻瑾一副信以为真的模样,心叹:唉,这是个傻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