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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白……”直至清幽的竹香弥漫过来,柳轻瑾才省回神。那一丝惊慌,没有从对方眼中遗漏。彼此相向不语,气氛,竟多出几分僵滞的味道。面对他一瞬不瞬的目光,柳轻瑾竟下意识撇开脸,仿佛不敢看他的神色,手指慢慢揪上衣襟,似有沉重心事堆积在胸口,许久,几乎是小心翼翼地问:“我、我们可不可以迟一天再走……”小炉中发出“劈剥”声响,意外地惊耳。如银镜乍裂,曾经映入的山盟美好,突然破碎淋漓。萧扶白长长的睫毛一颤,那像是被雨水洇湿的蝴蝶翅膀,扇落出一种美丽而伤忧的华调。半晌,他问:“为什么?”柳轻瑾依旧低着头,嗫嚅道:“皇上他病了,我……想去看看。”萧扶白竟是失笑:“不是还有太医么?”柳轻瑾霍然抬头,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那最尽处的光绪,恍若暗夜里那一抹煞白的月色,照得人莫名心慌。急忙拉住他的手:“扶白,你、你别生气……皇上他已经答应我,不会再计较以前的事了,只是想在我临走前再见上一面……若不是因为……”话一止,她目光隐晦地闪动两下,才声缓语慢地讲,“若不是因为病势突然加重,他说定会亲自前来的……”萧扶白没有答,只保持着长久沉默,似乎人连思绪都不在此了。柳轻瑾心中越发焦急,笨拙地开口:“我记得自己之前说过的话。”萧扶白身体不易察觉一震。柳轻瑾解释:“但到底是我对不住他,扶白,我只是去见他一面,一面而已。不若,你陪我一起进宫好不好?等告别完,我们就即刻出城。”萧扶白意外迸出句:“你的意思?”“呃?”柳轻瑾一怔,只觉他语调听去颇为怪异,最后模模糊糊地应道,“嗯……”一直充满温暖的手,这刻在掌心里变得有些凉。萧扶白以一种复杂难言的眼神望去,有什么漫过五脏六肺,淹没上了眉梢,绞着般微微发痛。“罢了……”他忽然叹息一声,比繁花凋逝时,含尽的意味更多。唇边却已经恢复往常柔和的微笑,“你若愿意,晚一天走也是无妨的。”柳轻瑾眨眨眼,脸上立即露出笑容,扑进他怀里,一遍遍道:“扶白……你别生气,我真的,真的只喜欢你一人的。”萧扶白抱紧她,那时如要将她彻底揉进身体里一样,心脏跳得很重很重。********深秋遥穹,月淡星稀。阑珊风动,撩起一夜的凉、一夜的愁。柳轻瑾独自站在庭院里,呆呆望着夜空,明润的月光宛若水色胭脂,映得她的脸庞清白剔透,似梦尽头,那一点点消融的雪。身后,有人将缎衣轻披在她肩上:“这么晚了,怎地还不睡?”不用回头,便知是他。柳轻瑾落下眼帘,掩住一缕错乱的痕迹,身子向后偎去,用撒娇的语气道:“不知为何,今晚就是睡不着呢。”萧扶白轻轻吻下她的耳鬓。柳轻瑾思绪一转,忽然来了兴致:“扶白,你吹笛子给我听好不好?”萧扶白“嗯”了声,将她打横抱起,一提真气,纵跃上屋檐。雪袖翩扬间,一支白玉笛已被执在手中,晶莹纯粹的光芒晃过那张精致脸容,宛然华昙初绽,竟是美到不可比拟。柳轻瑾眯下眼睛,坐在一旁凝望,愈发地痴了。他将笛凑于唇畔,优美修长的手指轻搭上面,缓缓吹奏,破空澈响,惊曲三弄,初时婉转柔绵,湖水映昊天,浮云悠悠然,几丛白芦,花絮满空,如一寸情思万缕飘,随风入地角天涯,正是缠绵之际,蓦而高挑,飞鸿成行翩掠,湫兮如风,横水即逝,涌起三丈波涛,影灭浩瀚间,偏又旋转而下,便开始渐趋平势,一悠一荡,柔柔潺潺,那时情意缱绻,浓得醉人,催开无数嫣花,芳菲似雨,绮香如梦,交织叠错,只觉坠入一场繁华迷离的幻境中……他白衣飘飘,乌发三千,凭风招展,眉宇间一派宁静祥和,只一曲笛音,挑破七重夜色,清澈悠远,牵肠勾梦,回荡于天地,绵绵不停歇……柳轻瑾把头搭在他肩上,整个人已是半醒半醉,那花瓣似的嫣唇被月光凝照,微微掀扬时,划开一抹银白涟色:“真好听呢。”萧扶白放下笛,伸开右臂将她揽入怀里:“只要你喜欢,我便吹给你听。”柳轻瑾仰起头,“咯咯”地调皮笑:“那我一辈子都喜欢听,你便为我吹一辈子吗?”萧扶白眼神里蕴满深情,夜晚之中闪耀出暖玉般温润柔净的光彩,用手点下她的鼻尖,竟不再言,俯首吻住她的唇,亦如那缠绵笛声,长存不灭。被吻得恍恍惚惚时,听到他在耳边梦呓般爱呢的絮语:“……瑾、这般曲音,今生我只为你一人吹。”呼吸一紧,用力抓住他的衣襟,只觉胸口哪里快要承受不住,似要裂开。 柳轻瑾在他怀里抖了下,目光从那脸容上缓缓滑落,一点点,凝向短笛,有些好奇地伸出指尖,在笛身上游走。萧扶白一笑,让她拿在手里把玩。“好精美的笛子呢。”就像发光的璀璨水晶,映着眼睛里都是一片亮闪,柳轻瑾低低赞叹声,倏地攥紧在掌心里,“反正今夜也不困,我想拿着它在房里练习吹,好不好?”萧扶白抬起手,仔细捋整过她额前的碎发,笑得仿若四月桃花林间的风,宠溺至极:“你喜欢便是了。”柳轻瑾转而握紧白玉短笛,偎他胸前欢喜一笑。********翌日一早,窗外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持续到晌午方停,一整个下午,太阳也是躲在厚厚的霾云里不出来,天气阴沉潮湿,闷得人难受。柳轻瑾一直窝在床上懒懒地不愿动弹,时醒时睡着,也不曾见萧扶白来过。直至酉时,宫中的马车被报在府外等候。柳轻瑾起身一番简单梳妆,临前,特意朝床头的绣花枕望了一眼,才离开房间。小太监举目见她,恭谨地将车帘掀开,意外地是半晌不见萧扶白出来。柳轻瑾提前坐入厢内,许是天气缘故,心口坠得有些喘不过气,仿佛被很沉重的东西压着,快受不住了,便弯下腰,手指抓住胸口,像要把那种堵闷的感觉给硬生生抠出来。片刻后,萧扶白上了车,她忙端正坐好。“怎么了……”指尖在她微微泛青的眼圈周围徘徊,萧扶白心疼地问,“精神看去不大好。”柳轻瑾垂着眸笑:“昨晚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也不知道那会是什么时辰。”随即惊道,“对了……你的笛子……我,我给忘在房里了。”经她一提醒,萧扶白似才想起这么个事,捻帘望外,发现车子已行进不少路程,笑道:“无妨,回来再拿便是。”见他神态恬静,柳轻瑾好像放下什么,终于有种心安的感觉。眼珠子转动,手下揉弄着衣角,似在自言自语:“皇上他……他是个性情温善的人,我想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位好皇帝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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