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柳氏与姚翝成婚后,在南昭呆了很长时间,直到十年前,才因一旨调令,举家入神都。姚若筠年幼之时,也是在南昭长大,在南昭入学,对于南昭的一些书院不敢说十分清楚,但也大致了解。“唉……”姚守宁听他一连细数了七八个书院之名,却并没有听到晌午之后柳氏口中所说的‘应天书局’的名字,不由有些失望,长长的叹了口气。她这一叹,给了姚若筠莫名其妙的压力,好像自己的回答未达她的预期,不由露出几分紧张的神色。“我再想想……”他的表情逐渐失去了镇定,努力掏空记忆,又蹦出几个学院的名字。姚守宁面带笑意,温和的听他念完,夸奖道:“大哥,很不错的。”“……”姚若筠不出声,定定的盯着她看:“我没答对。”他看得出来,姚守宁只是在安慰他而已,她甚至都没掩饰脸上的失望之色。“答的很好了,大哥,我看你明年下场,必能一举夺得功名!”姚守宁一脸的鼓励,说到这里,笑着又道:“时间不早了,大哥,我也不耽误你了,你快回去吧。”说完,不等姚若筠回话,便转身退后。第16章 温献容“……”姚若筠还站在原地,一脸凌乱的样子,说不出的郁闷夹杂着失落。他向来自律,为人严谨而又认真,读书也用功,大考在即,也很有把握。无论是书院之中的夫子还是长者考校功课,从来没有令人失望过。今日莫名其妙被问了一大堆问题,最终他竟然答的还让人不满意了!他有心想要叫住姚守宁回来,两人重新再问答,可是他又并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出了纰漏。因此那嘴张了张,最终又忍住,只能看着妹妹飞快的往冬葵的方向走。姚守宁转身的刹那,脸上的笑意一垮,眉头一皱,脸上露出几分苦恼之色。冬葵见她不大高兴的过来,又偷偷看了看站在她身后的姚若筠——他还眼巴巴的望着姚守宁,仿佛还有话要说,又强忍着。“走。”姚守宁唤了冬葵一声,她不敢再看,连忙跟上了主子的脚步。另一边,见主仆俩已经走远了,姚若筠的贴身小厮六奇才提着灯笼上前:“大爷,您……”他的话没说完,就听到姚若筠幽幽的道:“她还没问其他地方的书院呢——”什么意思?六奇一头雾水,想要再问时,却见自家主子像是失魂落魄的样子:“子观书院、青山书观——”他嘴中念念有辞,也转身往另一侧方向走:“到底还有什么地方有遗漏?今晚不能睡了……”“……”六奇听不懂,但又不敢去问,怔愣之间,见主子已经往前走了,抓了抓头,又忙不迭的跟上去了。另一边,姚守宁主仆回了屋,冬葵一面替她倒水,一面想起先前姚若筠的样子,有些同情:“您走时,大爷好像还望着您呢,很失望的样子。”姚若筠少年老成,情绪内敛,冬葵还很少看到他之前那个失魂落魄的样子。冬葵话音一落,就听到姚守宁长长的叹了口气:“唉——”她也很失望。原本她是想借此机会,想从姚若筠口中探听出关于‘应天书局’的一些信息。可哪知,姚若筠讲了半天,压根儿就没有提到过‘应天书局’这几个字。既然柳氏特意提到了这个书局,且这书局令外祖父如此重视,不应该在这世间无名无姓才对。她大哥初时既然没提起,肯定是不知道的。一个能被柳并舟重视的书局,却连姚若筠这样读书多年的人都不清楚——如果说姚守宁一开始只是好奇,现在是真的心生兴趣了。不过看样子一时半会儿的,这事儿也没办法弄清楚了。小柳氏那边也不知道消息如何,她的梦境奇奇怪怪的,也找不到验证的方法。好在柳氏说姚婉宁若吃了药不见效,要去砸了孙神医的招牌,并且答应带她同往。如此一来,最近好歹有件热闹可以瞧的——就是这样想有些对不起姚婉宁了。“唉——”她又叹了口气,引来冬葵数次的打量:“娘子,您今日叹气都好几回了。”“昨日故事也没听完,孙神医的医馆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被砸破。”她昨日才昏睡,最近两天柳氏肯定不允许她出门:“好在我昨天昏睡一事传开了,献容应该是听到消息了,总会找个时间过来找我玩的。”她这一说,便说准了。第二日早晨起来,就从柳氏那里听到了好消息,说是温献容听说了她昏睡一事,准备晌午后过来看她。温、姚两家离得并不远,仅隔了数条街道罢了,过来用不了两刻钟。之所以提前要派人过来通传一声,不过是温家讲究礼数。姚守宁听到温献容要来,顿时觉得一下精神了许多。她早上看了姚婉宁,中午陪柳氏用膳时都心不在焉的,还被柳氏笑骂了两句。姚守宁心中惦记着事儿,反正也睡不着,索性让冬葵提早准备了些瓜子茶水等物,以厚毯将身体一裹,歪在窗侧的短榻上看起了新淘来的话本。不多时,她就听到冬葵进来报信,说是温献容已经来了,不过按规矩,要先去向柳氏问一声,稍后才会来她的屋。约过了两刻钟,就听到外头有人进来传信,说是温献容到了。一听这话,姚守宁顿时便开心了,连忙将书一放,还来不及穿鞋下榻,温献容就进来了。她与贴身丫环玉茵一起过来的,手上还提了一个篮子。“守宁!”温献容刚一进来,看到了姚守宁,便欢喜的唤了一声。她今年也十九,比姚若筠仅小半岁。少女的身高不算高,仅至姚守宁的耳垂,但她身段丰满,脸若银盘,描了时下神都最流行的柳叶细眉,衬着一双杏眼,显出几分伶俐。不过她一笑起来,又露出嘴角两个梨窝,增添了几分甜美。今日过来,她穿了一件绿色绣花的短袄,下配淡黄色长裥裙,衬得她肤色雪白又不失沉稳。“看你样子是已经好了。”两家已经定了亲,温献容与姚守宁往来颇多,彼此关系亲密,一进门也并不见外,顺势就往榻上一坐:“可把我吓了一跳。”她来的时候在柳氏那坐了一会儿,虽然听柳氏提起姚守宁并无大碍,不过总不如自己亲眼看到。姚守宁见冬葵正拉了玉茵的手,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索性打发了二人出去玩,留了温献容在屋里。等两个丫头亲热的挽着手出门之后,温献容才正色道:“前日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昏睡了?”她眼中露出几分担忧,一面关切的想要伸手去探姚守宁的额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