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守宁望着这位前辈,她对儒家学派的人都很有好感,闻言就道:“张祖祖,不是这样的,我姐姐确实已经身怀有孕,这一点经过我、我外祖父,及长公主的见证,不会有错。”她认真的道:“我姐姐腹中骨肉,极有可能就是大庆二代君天元帝,当日我在齐王墓中就已经感应到了。”姚守宁这话一说出口,张辅臣再度面色大变。朱世祯揉着太阳穴的手指一动,接着觉得眼珠都开始胀痛,甚至隐隐觉得坐在自己右手侧的那个名叫柳并舟的年轻人都在瞪他。“这,这……”张辅臣面对这样的情况,也是哑然,姚守宁又接着说道:“去年我生日时,曾预知到,未来的某一天,我会抱着孩子,交到太祖之手。”她语不惊人死不休:“而我来此之前,我姐姐腹中骨肉有龙气显现,并诱发狐妖现身,这更证明了我的预知。”她将姚婉宁遇到危险,接着母亲为保护姐妹二人而被妖狐王重创,她受陈太微指引前往时空逆流之事说了一遍。“这是我来到此地的原因,就是想寻找外祖父,想寻找应天书局,找到我的老师,我想要保护我的家人和姐姐,也想要确保我的外甥,将来可以如我预知之中一样,被我平安送到七百年前,”她顿了顿,看向朱世祯:“……送到你的手中。”。第375章 曲终散朱世祯还没说话,张辅臣突然道:“你是辩机一族的传承者!”他语气笃定,眼睛微亮。“对。”空山先生率先应道:“她是我的学生,之后的时间,会接受我的指导。”姚守宁也乖乖点头。“若是这样……”张辅臣转头道:“皇上,这一切便并非虚妄了。”他的语气有些兴奋:“大庆朝竟后继有人了!”“难怪您至今未婚,朝中老臣忧急万分,偏偏徐先生却道您的姻缘早就注定,之所以还没现,怕是时候未到的原故。”朱世祯很快也平静了下来,他看向姚守宁:“事情我已经清楚了,是我的错。”他先是认错,接着又苦笑了一声:“虽说我在此之前并不清楚七百年后我会做出这样的事,但既然木已成舟,我也不该逃避自己的责任。”朱世祯正色道:“你生我气也是应当的,如果是我的家人遭遇到了这样的事,我也绝对会将这个害我姐妹的匪徒亲手揪出!”他年纪虽长,但说话、行事却颇坦荡。将认错的话摆在前头,并没有因为事情发生自未来而狡辩、推脱,这令得姚守宁对他的印象又挽回了许多。“可惜我无法控制在你印象中已经发生过的事,否则我定会亲自将‘河神’解决了!”他说到这里,眼神之中露出冷冽,接着又道:“目前有两个方法可以解决此事。”姚守宁听他承认解决此事,且身上并没有身为大庆开国帝王的傲意,反倒态度平和,心里不由一松,忙就问:“哪两个方法?”孙太太等人不敢出声,柳并舟虽说觉得有些别扭,但事关自己的后代晚辈,他仍是回过头,也盯着朱世祯看。张辅臣、张饶之二人也没说话,安静的听着姚守宁与朱世祯交流。“其一,事情发生在七百年后,对我来说,这是一种预知,也是一种警示。”姚守宁听他这样一说,点了点头:“然后呢?”“对我来说,自然便可以做选择。”他淡淡的道。这样一说,姚守宁顿时猜到了他话中的意图:“你是指——”“我可以改变这一切。”朱世祯双目与她对望,目光深邃:“你说了,我迁都神都,葬于地底龙脉,所以在几百年后,尸身被盗,继而受妖邪玷污,与你姐姐产生瓜葛,令你姐姐身怀有孕,引来妖邪,使你母亲重伤。”朱世祯语气平静,眼神温和,他将姚守宁先前提到的事做了个总结,姚守宁迟疑着点头。她觉得朱世祯说得没错,但不知为何,心中却隐隐生出警惕,觉得他接下来说的话可能未必是她想听到的。“事情发生在七百年后,我既然此时得知,那么便有改变之法。”朱世祯不待她细想,又说:“只要此次会议结束,我回去之后,另迁都城,将来改换了葬身之所,在永眠之处设下禁制,使得你们提到的道士再难接近我,此后的事便不会再发生了。”“不可!”张饶之听闻这话,脸色一变,接连出声。“不行!”姚守宁也摇头。“万万不可!”张辅臣也双手撑桌,正欲站起身来。但他话音一落,便似是想到了什么,看了朱世祯一眼——只见这位开国帝王一扫先前给人的严肃之感,嘴角微勾,眼中露出狡黠之色,便有些头痛:“皇上!”“你吓我!”姚守宁一见朱世祯脸上的笑意,顿时便知道他故意这样说,好使自己主动反对,继而提出第二个办法罢了。她听多了开国太祖的传奇故事,又曾与阴冷沉默的‘河神’打过数次交道,还以为传闻之中的太祖严厉非凡,神威天降。此时见他这副作派,不由指责:“你故意的!”“我没有。”朱世祯摇头。“你有。”姚守宁愤愤不平:“你明知改变历史代价太大,且事关重大,根本不易。”七百年后的历史已经盖棺定论了,姚婉宁腹中的骨肉乃是大庆朝第二代君主,此时大家齐聚一堂,商议的便是要如何解决这些事情,使姚家顺利渡过危机的。只是姚守宁虽已经明白木已经成舟的道理,也打定主意要将姐姐的孩子送回七百年前——但她见到朱世祯的那一刻,心中仍难免因为眼前的男人年纪大了姐姐许多,且长相并不俊美而失望。她年纪小,城府亦不深,所有反应恐怕都已经落入朱世祯眼中,此时说这样的话,就是让她率先表态,接受他这样的‘姐夫’。姚守宁想明白这一点,更不快乐,觉得眼前的人狡猾如狐:“如果历史改变,之后几百年的时光里,未必会再有成庆年、永安年……张祖祖与我外祖父未必会再出生,孙太太的女儿也不一定会是简王妃——”她说到这里,孙太太的神情一动,眼中露出亮光。朱世祯眼含笑意,听着少女指责:“如此一来,我跟我姐姐自然也未必会再出现。”“不错。”他心情颇好,点了点头。“既然这样,这个应天书局还会在庆丰17年出现吗?”姚守宁双腮染上薄愠,问道:“纵使会出现,但没有了我们这些因为历史变而未必会出生的人,这场应天书局还会是现在这样吗?如果没有这场书局,那么你怎么可能预知700年后的历史呢?如果不知道历史,你又如何去改变它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