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宁?守宁?”姚守宁正想着事,突然听到姚婉宁喊她。“嗯……啊?”她回过神来,见姐姐面露担忧,连忙反手抱她:“你是我姐姐嘛,我当然要对姐姐好了。”“我也觉得守宁很好。”苏妙真见这姐妹俩拥抱,也在一旁笑着说着。姚守宁被两位姐姐夸奖,有些害羞,沉默了半晌,接着脸蛋红红的坦然点头:“嗯,我也觉得我很好。”说完,又补了一句:“两个姐姐也很好。”姐妹三人相视一笑,苏妙真心中的芥蒂与尴尬此时彻底消除。之后的时间里,姚守宁一面与两位姐姐说闲话,一面在细想自己先前看到的那一幕情景。她如今对自己的预知力量虽说自信,但那画面和感应却自相矛盾,再加上事关亲人,让她不敢放松大意。从那一幕一闪而过的画面看来,河水滔天,黑气弥漫,这显然与‘河神’是脱不了关系的。与‘河神’有关,姐姐又出现在波涛面前,挺了大肚子,也就是说,未来发生的这件事情,可能是在姚婉宁还没有生产的时候。‘河神’七月十五会袭击神都,今日七月七号,距离‘河神’之灾的时间已经只有七天时间了。自己与外祖父准备镇守都城,今日也准备将姚家人送走。外祖父打算以儒道之心护住都城,如果柳并舟的计划成功,能将‘河神’挡住,那么这些灾难便应该能被控制,至少在短时间内是不会波及到神都城之外——也就是说,照理推算,七月十五日之前的姚婉宁等人远离神都后应该是绝对安全的。而姚婉宁的预产期就在最近,照经验丰富的稳婆推测,如果一切顺利,最迟不过这个月下旬,姚婉宁便应该会发动。姚守宁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强行令自己冷静下来,不要被情绪影响了自己的判断。怀孕、生产、‘河神’、姚婉宁,种种关键性的线索一齐排列在她脑海中,姚守宁放松自己的大脑,凭直觉去感应:姐姐没有危险。纵使面对‘河神’,未生产的姚婉宁仍旧是没有危险的。假设预知之境中的画面是七月十五日之后,那么也就意味着柳并舟失败,兴许他已经以身殉国……这个念头一涌上姚守宁心中,她便心脏刺痛,恐惧得不知所措。但她并非以往少不更事的小姑娘,纵使害怕,却仍强忍着,极力避免去多想那个恶果,而是将注意力放在另一种猜测上——那就是,她预知到的画面是七月十五日当天,‘河神’进入神都的时候。可如此一来,又新的问题产生。自己今日负责送大家出城避难,如果事情顺利,姚婉宁在七天之后应该在神都城外的青云观中住着,又怎么还会留在神都城内呢?这个念头刚一生出,她立即就脑海里灵光一闪:今日众人无法顺利出城了。就在这时,姚婉宁与苏妙真说了两句话,却并没有得到姚守宁的回应,转头看了妹妹一眼,见她眉头紧皱,咬着下唇,一脸困惑为难之色。“守宁——”她刚喊了一声,姚守宁一心二用,听到她一唤,立即就抬头:“姐姐。”“你怎么……”姚婉宁话没说完,突然就听到马蹄疾驰声,有人尖声在喊:“皇上有令,关闭城门。”声音传入姚守宁耳中时,令她愣了一愣。“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关门?”城门内外突然有人不安的吵闹起来,接着杂乱的马蹄声响起,有一队人马围了上来,高声吆喝着让民众后退。隔着马车听到了外面的骚动,似是有重物拍打在肉体上时发出的闷响,还有人摔倒,哭喊、尖叫、怒骂同时响起。“怎么突然不准出城……”姚若筠惊怒交加的声音也响了起来,马车之中三姐妹面面相觑,正有些惊愣间,突然听到破空声响,接着‘啪’的一声,拉车的马儿发出悲鸣,吃疼之下开始拼命的挣扎。车子本来还在前行,突然发生这样的意外,剧烈的晃荡,姚婉宁险些摔倒在地,还是姚守宁一把将她抱进怀中,使她不至于撞到马车的内壁。苏妙真挡在两人面前,外头有一道声音响起:“差爷……别这样。”今日赶车的是家中的郑士,他此时强忍焦虑,身体往后一靠,小声的隔着车门问道:“你们没受伤吧?”“没事郑叔。”姚守宁应答了一声,郑士松了口气:“大小姐呢?”他最担忧的是姚婉宁,她身体弱,肚子又大了,害怕动了胎气,出了问题。“我也没事,郑叔。”姚婉宁也回了一声。这下郑士放心了,外头的人还在吆喝着:“走开,不要将这条道挡住了,后面的人退开,前面的人回来。”“你们稍等片刻。”郑士飞快的说道,接着跳下了马车,去追那人:“官爷,我们是城北姚家的人,我家老爷……”车厢里三个女孩都心生不妙,姚守宁想到先前的预感,犹豫了一下,仍是看着姚婉宁道:“姐姐,我们可能走不了了。”今日出行的时候她就预感此行不顺,先前姚婉宁说话时,她也预知姐姐恐怕无法离城。只是那会儿众人离城门不远,却没料到在即将出城的时候,仍被堵在了路上。她叹了口气,小心的将遮挡着窗口的草帘卷起。此时外头天色刚亮,但沿街的两旁已经异常的热闹。姚家位于城北,出行之前为了避免出意外,柳并舟特意交待众人从北城门而出,不要绕道,只图尽快出城,以免夜长梦多。之前众人一路出行也十分顺利,哪知快到出城门之前,一下就被截住了。姚守宁看了一眼,认出这里是离北城门不远的街道,最多再绕过一段路,便能看到城门了。但此时街道之上挤满了身穿紫袍的镇魔司的人,还有一队内城的侍卫如狼似虎的吆喝着让众人退开。一些沿街而睡的流民也跟着站起来看热闹,而两旁店铺的掌柜一见出现异动,都慌张的驱赶着店中的客人,想要关门闭店,深怕招惹上麻烦了。少数人趁乱闹事,一时间哭喊声、尖叫声四起,乱得不可开交。许多人见到姚家两架前后并列的马车,不怀好意想要撞过来,远处正站在一辆马匹前,与一位差人讨好说话的郑士眼角余光看到这一幕,顿时急了,转身回来斥赶着这些乱民。“走不了吗?”姚婉宁抱着肚子,听着外头的异动,先前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听闻这话之后反倒平静了下来:“走不了就算了吧。”就在这时,郑士大怒喊:“你们要干什么?”“大老爷,行行好,给点吃的吧——”有人大声央求,说话的同时似是有手在抓马车,想往车上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