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咬牙,先安慰她:“孟秋,反正这种人你不理就是了,他们说的话,你也可以就当作是放屁。”夏孟秋“嗯”了一声,很平静地等着后续。“其实我们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只不过现在很多人,都喜欢道听途说,胡说八道,乱讲是非……”陆婉发了一通对世事世人的抨击,熬不过了,才点到正题,“是他妈,我听说他妈到处跟人家讲,像你这样的条件,居然这年纪了还谈不到男朋友,指不定是,嗯,那方面有些不讲究,只不过看你手上还有些钱……孟秋,你没事吧?我要跟她绝交,什么人啊,不了解事实真相就胡说八道,我今天还跑她家去骂了她一场!她以为他儿子又是什么好货色啊?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的憨货,真当他家儿子是香饽饽呢。”陆婉果然是跟他表哥处久了,说话也粗鄙了很多,如此这般颠三倒四地安慰着,夏孟秋好久没作声。其实陆婉的说词已经很委婉很委婉了,她相信,她当时听到的,一定比现在说出来的要更难听一百倍。陆婉这么替她生气,夏孟秋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握着手机都有些傻掉了的样子。顿了半晌,瞅着那边平静一些了,她才说:“表嫂,其实没什么的。”再说下去,连自己都觉得没劲,草草的一句算是替她也是替自己总结,“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她也只有这一句话才能拿来安慰自己了。梁盛林在房里等了半天,一个小品,两个小品都看完了,夏孟秋才进来。他觑了眼她的脸色,看上去很平静,但她刚洗过脸,额角的头发还湿湿的,而且脸颊上还有隐约的红,眼神里还多了很多的内容,类似于愤怒、难堪、郁闷,以及更多的无奈和伤感。不过很显然,她也没有特别想要掩饰自己的坏心情,进来后几乎没什么停留,看着他,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哦,今天打扰你了,临时有些事,我要先走了。”她拿起包,作出一副要离开了的架式。梁盛林也不掩饰自己的担心:“是出什么事了吗?”夏孟秋笑,说:“没什么大事,反正不会再有人开着车来撞我就是了。”回转身,拿起桌上的食盒,梁盛林拉住她的手。夏孟秋抬起头看着他,微微有些疑惑地。他轻柔地唤:“夏孟秋。”千言万语,所有的担心和关心,都融在这一声呼唤里。夏孟秋微微震动了一下,最后却只是垂下头,长长的眼睫毛,遮住了她所有的想法跟表情,良久之后,梁盛林听见她说:“谢谢你,梁先生。”作者有话要说:以夏孟秋来说,她是不会想要跟程东的朋友纠缠在一起的,他们的圈子,离她远得很。所以,面对梁盛林的话,她不是故意装傻,也不是听不懂,只是不想相信罢了。她并不想成为花花公子们的猎物,她的人生目标并不在此。她可以结婚,但对象必须是她能掌控的,这是之前我就说过的,她的婚恋观。34上勾事后,夏孟秋听到了肖书伟母亲那番说词的完整版本,当然,不是原话,但所有的意思都已经包括在里面了。陆婉果然是给她留了几分颜面,最难听的话,她都没有告诉她。夏孟秋听到别人转述这些的时候,是一边痛一边听的。那种感觉就像是牙痛病犯了,明明咬一下就痛得要命,却偏偏还要去咬,而且还一边咬一边在绞心绞肺的疼痛里,硬是感觉到了一种近乎变态的兴奋感。那种兴奋感总结起来,就是自甘堕落、自暴自弃,还有就是,破罐子破摔。反正已经很痛了,就不妨更痛一些,痛到头了,也就麻木了。在肖书伟妈妈的感觉里,夏孟秋就是一没有挂牌的那啥女,还四处勾搭,跟人歪缠,搞得人家老婆杀上门来,逼得人恨不能和她一起同归于尽。名声臭尽了,这把年纪了还嫁不出去,所以就可劲地想要巴着肖书伟。这样的女人,肖书伟一家没一人看得起,但他们又舍不得夏孟秋家的钱。虽然说夏母重病花销了不少,但这些年,她们家攒的应该更多。而且她家不但分到了安置房,还有一笔拆迁款,这些,在夏哲言百年之后,可都是夏孟秋一个人的!她自己又有一份看起来还算体面的工作——银行工作人员啊,不晓得为什么,在很多人眼里,在银行工作的人,都应该属于是暴有钱的那一群。夏孟秋听完这些以后,把自己关在房里一整天,谁来叫都没用。夏哲言怕她想不开,吓得在外面抓耳挠腮的,哪里都不敢去。其实他是想歪了,夏孟秋之所以把自己关起来,只是怕管不住自己,怕自己会冲动地跑到肖书伟面前去,不是拿把刀砍了他,就是把他拖上床去,让他看一看,她这个人尽可夫的妓女,的落红点点。对的,她还是个处女,二十七八的老处女,说起来都很丢人。所以,她还是人尽可夫吧!从始至终,对这件事,她唯一能想到的一个词只有是:自取其辱!到半下午的时候,她还是打开门走出来了,夏哲言红着眼坐在客厅里,见她出来,嘴唇动了动,那样子,竟是哭了。夏孟秋觉得很抱歉,但她也不想解释。她走过去,跪坐他身边,把他的一双大掌合在一起,就那样将自己的脸埋在里面,泪水没一会就浸湿了他整双手掌,然后一点一点从指缝间漏出来,滴在地上,静寂无声。.父女俩无声地哭了很久,夜色漫过屋梁,最后浸入了整间屋子,他们谁也没有动,直到电话清脆的铃声响起来。夏孟秋的背动了动,跪坐得太久,她的腿已经麻得没有办法站起来了。稍微恢复了一阵后,她才挪到一边去拿电话,上面有很多的未接来电,最新一个,是汪浩的。她这才记起自己跟他约好了要一起吃晚饭的。她抹了一把脸,坐在那一边捶腿一边和夏哲言说:“爸,我还得出去一趟。”夏哲言的声音还有些哭过后的暗哑:“去哪里?”“我同学找我有事。”夏哲言嗯了一声,看着夏孟秋以极其不自然的姿势站起来走到洗手间去,收拾收拾出来,她脸上已看不出多少痛哭过的痕迹。自始至终,他没有就肖书伟的事,说过一句话。在夏孟秋看来,这已经是他这个父亲,对她最难得的体谅和安慰了。所以,生活仍然要继续。回拨给汪浩电话,他已经在那边等很久了。夏孟秋这回没有叫人陪她一起,反正最坏的结果都已经造成了,那么随便吧。他们约的地方仍然是咖啡之翼,夏孟秋选的。定这地方的时候,她还是怀想着肖书伟的,后来出了那事,她也没有改,她不能因为某一个人,而避开一整块地方。汪浩这次也是一个人来的,一见面,他就笑着打趣说:“你是有预谋的吧,选这么个高雅的地方,就这么怕我灌你的酒?”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