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钱氏一脸迟疑,她看看两个儿子,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呆,也帮不到她什么。贺钱氏道:“可是俺们都不识字咋办?”桐月早替她想好了:“没关系,我们村子里有识字的,你可以让他帮着你看看。”贺钱氏心说,那也是你们村的啊。桐月等了一会儿,突然把婚书还给她,把装银子的布包收回来,说道:“你要是不答应那就算了。我把这银子还回去。毕竟,你们家反悔惯了,到时拿了钱,再要我们家要人怎么办?口说无凭的,我心里到底没底。”贺钱氏看着快到手的银子要飞了,那叫一个肉痛。她此时真后悔没叫一个识字的跟来。她悄悄跟两个儿子商量了一会儿,两个儿子力气虽大,但脑子没一个灵光的,在这件事上也没什么主意。罢了,她也只能自己拿主意了。贺钱氏想了一会儿,一拍大腿道:“行,我就应了你。不过,你可不准骗我。我们贺家可不是好惹的。”桐月笑道:“我怎敢骗你。”两人正在商量着,白氏和杏月也凑了过来。白氏几次欲言又止,桐月看着她说道:“你要是我们的亲娘,就什么也别说。你能忍心看着她去送死?”白氏长叹一声,到底还是把话咽回去。桐月又看向杏月,杏月连忙说:“三妹,我、我没有不舍得。只是……”她一边说话一边瞟向林老实那边。林老实这会儿已经忍无可忍,可他怎么也甩不开荷月,他也纳闷,她一个小小孩子哪来这么大的力气。他最后急眼了,狠下心,使劲想把荷月踢开,谁也没料到,一件诡异的事发生了,他的手脚又开始像上次那样疲软无力。“我的娘哎。”林老实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桐月趁机把他架回床上,往里间的床上一扔,任凭林老实怎么叫她,也不予理会。她返回堂屋,接着跟贺钱氏商量刚才的事情。商量完毕,她开始着手写婚书,她家有白佑林送的笔墨,再加上她穿越前练过几年书法,所以写笔字不成问题。桐月亲自执笔写契约书。她不知道具体格式,只能按照刚才的婚书格式仿写。内容就是她跟贺钱氏说的那些,原来的婚书作废,林家赔偿银子云云。下面是年月日,再就是双方按手印。一式两份。写完,等墨吹干之后,她先按了两下手印,接着便轮到了贺钱氏,贺钱氏长了个心眼,说要让人看看再说。桐月笑着同意了。贺钱氏带着两个儿子出去找人,她能找谁?本来满村就没几个识字的,就算有,今天也不一定就在现场。三人转了一会儿,终于就近找到了一个,就是隔壁的杨东子。她看了看杨东子,看面相是个老实孩子,应该可信。眼下也没办法,她也只能找他看看了。贺钱氏笑着上前搭讪:“小兄弟,你帮着我看看,这上面写的是啥?”杨东子接过来看了一下,给她逐字地念,贺钱氏十分认真地听着,上面写的确实跟桐月说得一模一样,中间,她还着重问了一句:“上面说的是给五两银子?”杨东子眯了眼睛,又仔细地看了一遍,确定道:“是的。”贺钱氏这才放心地按了手印。双方开始交割钱物。仍跟刚才一样,贺钱氏一手抓住布包的角,一手捏着婚书,桐月也是这样,白氏和杏月以及贺家的两个儿子也在旁边虎视眈眈地盯着,准备一有什么不对就上前帮助自家老娘。桐月伸手去拿婚书,不料抓得太急,只听得撕地一声,那张纸被撕碎了一半。贺钱氏哎哟一声,不过,她想着反正银子也到手了,这东西也没啥用了,她就用心地把另一半婚书丢给了桐月,自己则双手紧抱着布包,还是那个深蓝布包,她又掂了一掂还是刚才那样沉。桐月的脸上带着莫测的笑意,她接过两半婚书后,当下撕得粉碎,然后对贺钱氏说道:“好了,咱们两家的帐清了,我就不留你们了。”“呵呵,我们家里也忙,这就走。”贺钱氏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布包,她的两个儿子也凑上去查看包里的银子。他们这边欢天喜地,白氏那边却是唉声叹气。林老实气得在里屋破口大骂。贺家母子三人,先是满脸笑意,然而,他们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当布包打开时,摆在他们面前的不是刚才亮灿灿的银子,而是一包碎石,不,也不全是碎石头,里面还有五个铜子,可怜巴巴的五个铜子。“你这是咋回事,说好的五两哪?”贺钱氏的尖嗓门刺破屋宇,连院外的人都听见了。贺家的两个儿子,贺聪明和贺聪慧也一起粗声质问:“你们敢骗俺们!”☆、第五十二章 斗智斗勇(下)白氏和杏月也上前去看,两人不由得暗自惊讶,这布包跟刚才那个明明一模一样,这里面的银子啥时候被掉包了?杏月想了想,猜测可能就是三妹回屋拿笔墨的时候掉包的。杏月又是高兴又是担忧,高兴的自家可以不用背债了,担忧的是贺家能善罢甘休吗?白氏跟杏月也是差不多的想法。桐月冷眼看着贺钱氏闹腾,抱臂冷笑道:“谁骗你们了?你们自个看啊,新契书上写的明明就是五文。”贺钱氏眉毛倒竖,一双三角眼喷着火,直喷到桐月脸上:“吓,啥五文,你明明说的是五两。”桐月一脸嫌恶的用手挥挥那股难闻的气息,不慌不忙道:“口说无凭,立字为据,咱看的是字据。”贺钱氏不识字,怎么去看字据?她左想右想,只好拿着契书冲到院外,尖着嗓门对着众人说道:“你们快来看哟,林老实家的三闺女仗着自个识几个字,就骗俺们,硬把五两说成五文,你们谁有识字的来帮俺瞧瞧。”她问了一圈,到底还是找到了一个略识几个字的,那人仔细看了一会儿,说道:“上面确确实实写的是五文钱。”贺钱氏不信,又到处问人,能问的人几乎都问遍了,人人都说是五文。贺钱氏这才终于不再问了,她去找刚才那个帮她看契书的人,杨东子自知心虚,连家也没回,到别人家串门去了。贺钱氏岂能善罢干休,她扑通一声往地上一坐,抱着脚开始哭天抢地,她的两个儿子也站在她旁边对桐月一家怒目而视。围观的众人已经大体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们自然也知道这贺家的不是个东西,大多数人都是幸灾乐祸,夸赞桐月聪明灵活。贺钱氏拍着腿,开始嚎叫:“你说你小小年纪,心地咋那么毒辣,你仗着比我们多认得几个字,竟敢欺骗俺们。……人在做天在看。”桐月在旁边冷笑着接道:“我不怕天看,就怕天不看。省得它漏掉你这种该遭天谴的人。你好意思说我心地毒辣?我毒得过你?你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啊,你的心不是肉长的啊,我四妹一个那么乖巧的小女孩被你虐待成什么样了?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猪还差,大冬天的没一件厚衣服,你还好意思说什么小孩子身上有三盆火,不怕冻,照这么说你儿子身上也该有三盆火,你怎么还给他穿棉衣?你怎么不让他们冻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