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水车,白佑林并没有钱子轩的兴致大,两人看了一会儿便折回来了,路上,白佑林随口说道:“这个做得比较简陋,你要真有兴趣,回头我画个图,给你做辆更复杂更精致的来。”钱子轩却侧脸看看桐月,迟疑道:“这是不是得问问林姑娘?”白佑林略略有些尴尬。桐月微微一笑,说道:“没事,这又不是我的独有发明。图纸是我在表哥送的书上看到的。”“哦,原来如此。”他们三人说着话便到了林家门。林老实见到两人进来,又用袖子把凳子擦了一遍。桐月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钱子轩在旁边客气道:“都不是外人,林伯不用忙了,您老快坐下歇息。”白佑林也道:“姨夫坐吧,我和子轩不是外人,不必这样。”“哎哎,都坐都坐。”林老实说着才坐下来,接着便吩咐妻女赶紧上茶。不一会儿,白氏便端茶进来。桐月便去灶房安排饭菜。这时,白家的小厮以及丫头春兰早捧了几个大食盒进来。桐月见里面装着鲜鱼肥鸡以及各式熟食。白氏不安地说道:“这、这怎么行?”春兰抿嘴笑道:“这是少爷吩咐的。夫人不必推辞。”春兰说着便挽起袖子帮着做饭。灶房不大,站了四个女人便没空地了,不善厨艺的桐月便被人推了出来,她和荷月负责去摘菜。荷月一离了人,便恢复了本来面目。她撇撇嘴,向堂屋的方向瞥了一眼,冷不丁地问道:“你以前是不是也去过他家?”桐月答道:“是呀。”“他爹妈也是这样招待你?”桐月想了想,含糊地答道:“好像是吧,反正当时对我们挺热情挺重视的。”荷月冷笑着总结道:“肯定是热情中带着卑微呗,像咱那个爹一样。怪不得他喜欢这样,原来是在收复心灵失地呀。现在风水轮流转了,没事就居高临下地来显摆一下。”桐月不由得一惊,反问道:“你怎么会这样想?”荷月一脸地满不在乎,“我就是喜欢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别人,有问题吗?”桐月看着她说道:“我要是觉得有问题,你会改吗?”荷月两眼望天,“我改它干嘛?”桐月不再理她,专心地摘菜。荷月闲着没事又来撩她:“我看这姓钱的还凑和,你要不要略施小计,让他对你有好感?”桐月摇头:“不用。”荷月两眼盯着桐月,不解地问:“你不会告诉我,你真的甘心嫁一个村夫吗吧?”桐月无奈地用菜敲了一下荷月的头:“你能不能不要操那些闲心,专心地长个去吧。”荷月哼了一声,小声嘀咕道:“真难得,还学会害羞了。”桐月真是哭笑不得,这哪是害羞,她是真的不想提前去想那些没影的事。她的进城大计还没完成呢。现在,梅月回来了,贺家的事暂时解决了,没了后顾之忧。她可以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这个计划上了。现在的目标是赚钱、攒钱,然后找个机会搬进城去。☆、第六十二章 各自的路第六十二章各自的路白佑林和钱子轩并没有在林家久待,吃过午饭,闲坐一会儿便回城去了。他们回去不久,钱子轩还特意托人来告诉桐月,他准备也仿做了几辆水车在自家田庄里使用。桐月付之一笑,也没放在心上。因为有了水车,林家和杨家省力许多。他们自家浇完,又借给乡邻使用。水车不但省力还省水,再加上今年旱得不厉害,所以争水的纠纷也少了许多。里正对此十分欣慰,又因为有林家认识白家和钱家那样的人物,里正先前对林家的那点子不愉快也淡了许多。有时,他也会主动跟林老实说几句话。不但是里正,其他几家对林老实也莫名的多了些敬意。林老实内心激动不已,走路都带风。他心情一好,连带着对妻女也客气许多。桐月巴不得他这样。转眼间,春天已过,夏日来临。今年夏天跟去年也没什么区别,仍旧要顶着大太阳干活。今年好在家里添了一个劳力梅月,别看她人不大,农活家务样样会,简直能顶上一个大人。林老实对她这点十分满意,时不时地拿她跟桐月比,明里暗里说桐月干活不行。桐月倒无所谓,不想理就不理,说烦了就顶回去。但梅月却十分忐忑,生怕姐妹之间生了嫌隙。有次,当林老实再说起这个话题时,她便严肃地说道:“爹,您以后别这样说好吗?三姐虽然干活比不上我和二姐,可是她别的方面强啊,念书做生意样样比人强。你若再这样说,我也干脆也不要勤快了。免得我们姐妹生分了。”林老实噎得接不上话来,过了一会儿,才嘟嘟囔囔道:“你这孩子,我夸你还不好了。”梅月摇头:“不好,我不喜欢被这样夸。”杏月在旁边忍不住笑了。荷月也在一边看热闹。桐月感慨的同时又有些感动,她这个妹妹的心思真是太周全了。林老实还想说什么,看梅月这副严肃的样子,只好不说了。从那以后,桐月倒真是耳根清净不少。等地里一忙完,桐月姐妹几个又开始忙活生意的事。她们变着花样卖各种小吃,凡是能想到的能做的,都做了。生意时好时不好,但总体还行。比去年强了许多。半年下来,桐月手头已经攒了几千文钱。中间,她和江星月见了一面。江星月在用功读书,人比以前更消瘦,但精神还算不错。“我来看看你,再过半个月就要启程去府城准备乡试了。”江星月神色疲倦地说道。“你放心去吧。好好注意身体。”桐月安慰她道。两人见面时间不长,堂姐桂月还要回娘家,而且,他们现在的身份是姐夫和小姨子,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无所顾忌了。半个月后,江星月带着家仆和妻子去府城。“你说,她能中举人吗?”荷月一脸好奇地问桐月。“肯定能的。”桐月对江星月充满信心。“中举之后呢?听说更难考。”“那也不怕。”荷月摊摊手,一脸惊恐:“我都替她怕了。既要埋头苦读,还得担心身份暴露。这真是一条荆棘之路。”桐月微微叹息道:“人活在世上,请问哪条是康庄大道?”“我也不知道。”荷月不说话了。桐月慢慢往回走着,想着自己今后的路,又想想江星月,心中不禁感慨万端。她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话:“一个人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他就可以忍受任何一种生活。”这句话适用于江星月,也适用于她。因为有了信念和目的地,所以这漫长艰难的过程也尚能忍受。江星月离开后,桐月的生活仍旧没什么改变,仍是种田做生意,一点一点地攒着辛苦钱。白佑林渐渐来得少了。他现在很忙,俨然成了本县的名人。时不时地被当地乡绅富人们邀请赴宴。他时不时地做出几首新诗,差不多每首都能引起一番轰动。据说,他的名气已经传到府城,估计再过不久就能传到京城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