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您慢慢看,小的还要去张大人府上,告辞了。”“王公子慢走。李金,去送王公子。”王福客气的拱手告辞,接着再去张让府上将方才的情形如法炮制。晌午刚过,广场上就开始有一队队的士兵和侍卫在忙碌,有的搬来木炭,有的在支架子。还有的在搭木台。有不少百姓围着看热闹。有大胆些的还凑上来跟侍卫搭话:“官爷,晚上会净场吗?俺们能来看热闹不?”那侍卫头也不抬的答道:“应该可以。”“呵呵,太好了,俺回去告诉邻居们晚上有热闹看啰。”夜晚姗姗来迟,一轮皎洁的秋月高悬在深蓝的夜空。广场四周挑挂着五彩缤纷的灯笼。地上摆着放着数百只大铜盆,里面烧着红通通的炭火,火上摆着铁架,架上摆着乳猪、肥羊以及各式野物。三通鼓响罢,就见陈信精神抖擞的带着妻女,在众人的簇拥下,大步流星的走进广场。“大王——国后——公主——”场上的人群扯着嗓门高呼。“今晚大伙都不必拘礼,尽管放开怀喝酒,开始吧!”司礼官一声高呼:“奏乐!”须臾,震奋人心的军乐轰鸣响起,接着是宏大庄严的黄钟大吕。气势壮阔无比。“宴会开始!”众人在国府侍卫的引导下,三五成群的围坐在一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高声谈笑。广场外面早站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姓,有嘴馋的孩子不停的吞咽着口水向大人撒娇道:“爹,我想吃肉肉——”大人艳羡的指着场中的士兵说道:“想吃肉是吧,长大后送你来当兵,上阵杀敌,也给爹爹挣座大宅子——”陈信喝得红光满面,他用手拍拍女儿的肩膀感慨道:“宝儿啊,爹爹今日真高兴,跟当日娶你娘时一样高兴。”文丹溪嗔怪的看了他一眼,端了一杯水递给他。“宝儿啊,爹爹觉得你更适合当陈国的国君,如今朝臣们也没异议了,我看干脆你择日即位算了。”陈梓坤面色郑重的摇摇头:“父亲,如今的时机还没成熟,女儿准备在解决掉最后一个隐患后,出去见见世面,然后寻觅些贤才。”“啊?你说什么?”文丹溪笑着附在陈信耳边低语了一会儿,陈信虽不十分乐意,也只得勉强同意。他摆摆手无奈的说道:“随你吧,你这孩子就像那盘里的石榴似的,肚里点子忒多。”陈梓坤笑嘻嘻的晃着他的胳膊说道:“若女儿像石榴,爹爹就是那结果的石榴树。”陈信哼哼两声,不置可否。文丹溪看看了架上还剩有不少烤肉,便招手吩咐春草赵发发等人:“你们去把这些肉分给场外的百姓——先分给老人和孩子们。”“遵令。”良久以后,广场的外围突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声浪:“大王万岁!公主万岁!国后万岁!”陈信被被突如其来的呼声唬了一跳。他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又慢慢坐直身体,接着语重心长的继续教育女儿:“梓坤啊,你的年龄也不小了,我听说你璐璐妹妹都在议亲了,你这次出门,也别快想着寻觅贤才,你呢就打草搂兔子,顺便给爹爹带个女婿回来。爹爹以一个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你千万别在一开始就露出真面目来,先把人弄到手再说——想当年你爹爹我,头几回见你娘时,那叫一个深不可测,威风凛凛……你别不信,你去问问你五叔。”“咳咳,女儿早就听说过爹爹当年的辉煌往事。”“你知道就好。”陈信心满意足的又呷了一口酒。陈梓坤的余光瞄到一旁的文杰正频频看向她这边,似乎有话要说,便笑着对父亲说道:“爹爹,我去那边看看。”陈信点头答应。陈梓坤刚走,秦元领着文武大臣来向陈信和文丹溪敬酒。陈信立即正襟危坐,和文丹溪一起向众人举杯。陈梓坤示意公主府的侍卫将她和文杰围在中间,以避免他人听到,然后悄声问文杰:“什么事?”文杰小声道:“方才天机阁来报说,袁麟腿伤不治,意志消沉,闭门谢客。晋王自从回京后一直呕血不止,但近日却又有好转的迹象。殿下,您看这……”陈梓坤的脸色一凝,冷然说道:“不行!必须想办法让那个老匹夫快快归天,如今袁麟已被剔除出去。他一死,袁氏诸子必然会为争夺王位大打出手,无论是谁胜利都对我国大为有利。相反,他若不死,必定会兴兵为二子复仇。到时势必又是一场血战。”文杰脸色黯然:“殿下,臣也是这么想。可是,想让晋王速死谈何容易。他终日深居后宫,门禁森严,暗卫根本无法潜入。”陈梓坤蹙着眉头思索良久,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她挥手招过陈剑陈光,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遍。两人迅速领命而去,文杰仍是不解,陈梓坤笑着拉过在她的手,在她掌心写下“人头”二字。文杰立时会意,当下破颜一笑:“殿下英明。”☆、20第二十章晋王殡天陈梓坤抬头看看夜空,已经月上中天,宴会很快就进入尾声了。她和文杰一起步入场中,亲切的和一路的将士们打着招呼,陈信此时已经喝得半醉,他又像以前那样,对众人称兄道弟,满嘴的匪话,把他这两日装出来的气派全还回去了。武将们一个个开怀畅笑,文官们却是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文丹溪无奈,只好让人硬架着他回府休息,其他人也只好意犹未尽的陆续散去。国府和公主府的侍卫则留下清场。陈梓坤和文杰郑喜等人也一起踏着月色回府,文杰在城中并无宅邸,陈梓坤索性将安置在公主府的园林中居住。“郑喜、文杰,这次你们立的功劳也不小,可是我却没明面赏你们。不过,我心里有数,你们就耐心等待时机。”文杰笑答:“殿下曾说我和郑喜是你的知音,既是知音,自然会明白殿下的难处和打算,若稍立寸功就急吼吼的要官要爵岂不是大煞风景?”陈梓坤朗声一笑,郑喜和文杰也一起笑了起来。郑喜将两人送到府门,和弟弟一告辞起回家。陈梓坤一回去就立即发号施令,让陈光陈剑速去准备送去晋国的“礼物”。“你说袁麟会不会请名医治好腿伤?”文杰狡猾的一笑:“殿下,盯着他的可不止我们,他的弟弟们比殿下还紧张呢?”陈梓坤点点头。“对了文杰,你说过你还有一个堂兄,他现在在何处?”当时文杰提起过这人,但陈梓坤却被萧舜钦吸引住全部注意力,将他暂时忽略了。今日突然想了起来。文杰一听她问这个问题,神色不由得一黯:“堂兄名叫文宾,当日鞑子攻入家乡,我们在乱军之中失散了。如今臣也不知他究竟流落何方。”陈梓坤也跟着唏嘘感叹一回,安慰她道:“只要活着,一定会有见面的机会,我会让天机阁的人仔细寻访。”文杰肃然拱手:“多谢殿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