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夫人在京城里是出了名的泼辣,几乎快要揪着自家夫君的耳朵同她对峙了。见了来者,女子眼中生起愤恨之意,一口咬定是葭音勾.引她家男人。周三夫人的叫骂声很是难听,林子宴在一边咳嗽几声,忍不住道:“周夫人,这其中怕是有误会,我嫂嫂她不是这种人……”“误会?都私相授受了,还有什么误会的,难不成这帕子还能自个儿长脚飞到我家夫君怀里?”说这话时,正被她揪着耳朵的周三张了张嘴巴,似乎想说什么。“行了!你个没用的东西,莫再说什么这帕子是你偷偷捡的。在家里头窝囊,在外面你也窝囊,怎么,你就这么怕她啊?!”周夫人又狠狠地剜了葭音一眼。镜容与镜无走进来时,恰好听到:“林三公子,您还要袒护这个狐狸精啊。她还没进门就克死了你兄长,长得一脸狐媚相,抓周礼上不知勾.搭了多少男人呢!”她越说越兴奋,注意到走进门的圣僧,忍不住继续道:“要我说啊,这样的脏女人,早就应该浸猪笼了。成日里就知道与男人眉来眼去、丢帕子传情,自己死了夫君,反过头来勾.引别人家的夫君。今日圣僧也在,我真是替你丢人。你这样的女人,真是脏了圣僧的眼、污了圣僧的耳。”言罢,她又假惺惺地朝镜无镜容二人一福身,“二位法师。”镜容不咸不淡地睨了周夫人一眼:“嗯,的确是脏了我的眼,污了我的耳。”周三夫人不知他在说谁,还以为镜容也在帮她,不禁更洋洋得意了。“今日林公子与镜容圣僧都在,我就给你一个面子,只要你跪下来给本夫人道个歉、磕个头,这件事就算是翻篇了。日后只要你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我就不再提及此事,如何?”那人一双丹凤眼,咄咄逼人。葭音笑了笑,走上前。林子宴原以为她要给周夫人跪,下意识去拦她,谁知,少女快速抽过他手中的小扇,步履缓缓,来到周家三公子面前。葭音握着扇子,用扇柄,轻轻抬了抬周公子的下巴。周夫人快要气炸了。这是什么,当着她的面调.情么?谁知,眼前的女子仅是一眯眸,迎上周三的目光稍一打量。少女美目潋滟,身上的香气很好闻。周公子痴痴地望着她。葭音收回手。“确实是脏了圣僧们的眼,”她把小扇放在手里,嘴角噙着笑,似乎听到了什么极为滑稽的事。“你的夫君,胆小,窝囊,好.色,愚蠢。”葭音看着周夫人,极为怜悯的叹息道:“像他这样的男人,也只有你能瞧上了。”对方面色遽然变得煞白。葭音完全不理会她,转身就往门外走。“你、你什么意思?”一骂骂一对儿。周夫人显然不服气,想上前去抓她,林子宴一抬手,让人将泼妇拦住。“表面意思。”她站在门边,踩在一束光线上。她明明是那般纤弱的身骨,却镇定地看着前来挑事的女子,不卑不亢扬起下巴,“我是说,您的男人,我压根儿就看不上。”她喜欢的男子,是月,却无关风月。他是清辉皎皎的月,是高高在上的云,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莲。她喜欢的男子,是要穷尽一生将自己的全部都奉给佛祖之人。葭音深吸了一口气,没有看镜容,兀自往门外走。她全然不知晓,在自己刚走出殿门之后,周夫人气不过还要来抓她。佛子只扫了那帕子一眼,声音清冷道:“帕子上的纹路似乎是小孩虎头帽上的,你说林夫人将绣着小孩虎头云纹的帕子给周三公子,是何意?”悯容的虎头帽是葭音亲自做的。为了绣好其上的每一针每一线,她都先在帕子上面试花纹。闻言,她立马摊开帕子,正如那僧人所述。周夫人面色又是一白。镜容也懒得再与她周旋,冰冷的目光掠过那女子,转过头来时,恰好与堂上的林子宴对视。林子宴目光带着探究,落在他身上。佛子神色淡淡,波澜不惊地望过来。反倒是林三感到一阵促狭与压迫感,下意识地移开目光。……葭音走到堂外。今日是林家家宴的最后一天,宾客们酒足饭饱,陆陆续续离府。今天也是梵安寺僧人们离府的日子。时过申时,日头不似正午那般毒辣,夕阳还未染上来。葭音一个人坐在水榭前,看着客人们同林三道谢,而后离府。凝露终于找到了她。“夫人,您怎么在这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