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画好了,有些迫不及待地把镜子拿过来。“你看看,如何?”黄铜镜中,一对双眉弯弯,仪色天成。镜容果真有一双好手。她抿了抿唇,心情愉悦,可嘴上还是说:“不行,画得没我平日画得好。”镜容轻轻“啊”了一下,“那我擦掉罢,再给你重新画一遍,好不好?”正准备动手,少女忽然抬起胳膊,将他的手腕握住。“逗你的,不必再画了。镜容,你真不禁逗。”她声音清脆,看着他嘻嘻地笑。镜容垂眼,见她笑,也跟着轻轻一勾唇。“我也觉得自己画得不好,我这双手,是配不上夫人容貌的。若是你想,我去多练练,再给你画。争取下次比这次好。”他眼底噙着的,是柔和明媚的春光。葭音弯唇,扬声:“好啊,那就罚你——从今往后日日替我画眉,画到本夫人满意为止。圣僧,有劳咯。”镜容低低地笑:“每日画眉,真够辛苦的。你倒是惯会偷懒。”她心情愉悦地将黛条收好,下意识地从妆奁中取出耳环。忽然,也轻轻“啊”了一声。“糟了,我从林府出来得急,带错耳坠子了。”这双耳环——正是之前与镜容一起买的那一对,没有夹片,是穿孔的样式。她摸了摸耳朵。身后响起一声:“怎么了?”镜容好奇地望过来。葭音看着手里头的耳环,来时,她只带了这一对,明日唱戏,若不戴上耳坠子,总觉得怪怪的。可她的耳垂上,却没有孔。略一思量,小姑娘转过身。她手里紧紧攥着那东西,看着身前面色微疑的佛子,怯生生道:“镜容,你……给姑娘打过耳洞吗?”对方一怔,晦涩的目光望向她微红的、小巧玲珑的耳垂。作者有话说:第46章没有, 但也可以试试。葭音红着脸取过来东西,背对着镜容, 将耳坠子紧紧攥在手心里。她听到簌簌的衣袍声, 对方伸出手,捏住了少女发红的耳垂。她的耳垂很小巧。为了更好地穿孔,打耳洞之前要用指腹对耳垂进行充分的按压。一来可以让耳垂变薄, 二来还可以将耳朵揉麻,起到麻醉的作用。镜容的手刚捉住她的耳朵, 葭音的身子就软了。背对着那人,她看不清对方脸上的神色,只觉得那几根手指极为修长,触碰得她的耳朵、脸颊极烫。小姑娘的双肩抖了一抖。镜容垂下眼来。一下便看见,她修长白皙的玉颈。她的脖子很长, 很细,像优雅知性的天鹅。佛子目光稍稍顿住, 佯作不动声色地移开眼, 轻轻揉捏着葭音的耳垂。她受不住了, 缩了一下, “好痒……”小姑娘的声音又甜又糯, 像一块清香的桂花糕,在人心底里化了开。镜容手上动作一顿,声音缓了缓:“痒么?”“嗯……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 镜容, 你捏得我好难受……”“难受,哪里难受?”他迟缓一沉吟, “若你嫌我重, 我便轻些。”“不是嫌你手重, ”她像个小鹌鹑一样,“你捏得我心里痒痒的。”日光无声穿堂,温柔地笼在二人身上。无论是葭音,或是镜容,脸上都带着情动,与情动时不自然的羞赧。他终于把耳垂稍微捏薄了些。取了针来,消毒。“你若是痛,就同我说,或者你掐掐我。”葭音乖巧点头,“好。”打耳洞又怎会不痛。针.头刚扎进去,她就龇牙咧嘴,几乎要咬碎了一口小银牙。镜容知道她疼。小姑娘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哪能受得住这些。见状,佛子的手也软了下去,有些不舍得扎了。“痛么?”少女咬着下唇,眼角盈盈挂着泪,“不、不痛。镜容你扎罢,用力些也没事的。”可这声音里,分明带了哭腔。镜容的手不由得滞了一滞,药箱里面没有麻醉散,眼下这皮肉之苦,他恨不得去替她受。他看不得她掉眼泪的。她一哭,佛子的心都要化了,也有些慌神,温柔哄道:“马上好了,马上好了。你若是疼,就掐我的腿。”话音刚落,大腿根处猛然一痛。镜容奈无笑笑,还真掐啊。这小丫头,手劲还挺大。他刚往里穿一分,腿上就痛一分,痛到最后,二人都麻木了。花了一整个下午,耳洞终于穿好。她也将泪哭花了,像只小花猫。“镜容,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娇气。”他低低笑了声,“娇气些好,男人才要糙。” ', ' ')